此刻,南郑城内,一片安详,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王凌也不例外。
“啪啪啪!”王凌的住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仆人开了门,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人进来:“我乃郡军功曹,姓苏名则字文师,有急事找王太守,还请把太守叫醒。”
敲门声那么大,王凌都被惊醒了,他有些恼怒,走了出来:“文师,出了什么事?”
“太守,我昨日从沔阳赶回来时,途中听到一事,越想越觉得可疑,故来找太守,并非有意打扰太守清梦。”
“什么事?”王凌露出凝重的表情,苏则是司隶扶风人,为人一向拘谨,平日可不会开玩笑,半夜来找,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昨日在沔阳坐船回南郑,我与船夫聊了起来,船夫说沔水上游,有人建了座浮桥,还有人看守。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沔水上游,水不深,本来就有木拱桥,为何还要建浮桥?”
“建浮桥?”王凌也觉得奇怪了。
“正是。太守来汉中只有不到一年,没有下官来得久,张将军来到南郑后,对沔水上的桥梁,都一一查探过,整条沔水有多少桥都清清楚楚,张将军还说,沔水不准建浮桥,只能建木拱桥,这是为了日后能通船。所以,沔水上不能建浮桥,乃是死令,原先的浮桥都拆了,改成木拱桥,南郑渡口也是木拱桥。可是,有人竟在上游建了浮桥,这不可疑吗……”
“是敌军建的。”王凌很快就猜到了,这确实不难猜。一则,这桥不是自己建的,二则阳平关正在交战,沔水上游正好在敌军占据的区域里。
“太守与我所想相同,上游也有木拱桥,但木拱桥悬于空中,不够结实,人走过去没问题,押运重物的话,木拱桥撑不住,会倒塌。浮桥浮于水上,水上有浮力,所以可以押运重物过桥。敌军修浮桥肯定是为了渡沔水,押运粮草、兵器等辎重……”
此刻,王凌也恍然大悟:“不错,这表明敌军已渡过了沔水,阳平关在沔水之北,而敌军渡到沔水之南,就可以绕到阳平关,直入汉中腹地。”
“太守,我所想也是如此,可是,敌军就这么进入汉中腹地,乃孤军深入,难道不怕我军劫粮吗?”
“敌军悄无声息地进入汉中,若不是你有所发现,我如何知道?届时敌军突袭……南郑。”王凌想到这里,大骇:“不好,或许敌军的目的正是南郑,一旦敌军突袭南郑得手,阳平关不攻自破呀。”
苏则来找王凌,只是觉得这事重大,不敢草率,却没往敌军攻南郑的方向想,毕竟以目前的消息来看,这只是猜测。王凌经历过大场面,更加谨慎,当年张绣偷袭河内怀县时,正是被他给看破的。
“苏功曹,快传令下去,全城戒备,我待会儿去城头,还有,卯时先不要打开城门,待天亮之后,派出斥候,打探城外方圆十里内,确认没发现敌踪,再打开城门。”
……
南郑西门外,李严所率军队就隐藏在两里处,左等右等,都没看到南郑城门打开。
“士兵,城门打开了没有。”
“报中郎将,城门没开。”
过了一会儿,李严又叫了进来:“快,去看一下,城门开了吗?”
“报中郎将,城门没开。”
很快,远处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天都快亮了,李严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谋划已经失败。他长叹一声:“看来,敌军已经发现了我们,唉,奇袭南郑无望了,早知道昨日就劫了敌军的运粮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