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的考棚火灭了没三日,城中心就起了座新建筑。
几十工匠围着扎钢筋、灌水泥,不过半月就起了大梁——是座能容五百人的大礼堂,墙是水泥砌的,顶铺着琉璃瓦,比刺史府还亮堂。
"这玩意儿结实不?"程咬金举着斧头往墙根敲了敲,"咚"地一声闷响,墙皮都没掉。
杜明月正指挥人摆木凳:"比土台子强十倍!下雨不漏,人多不挤——以后开讲就搁这儿。"
第一堂课讲的是农技。
老工匠王二麻子站在台前,手里举着新造的曲辕犁:"往年犁地得俩人拽,这犁一个人就行!你们看这犁头角度。。。"
他边说边在泥地里比划,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直点头。
有个老农挤上前问:"那土豆咋种能结得多?"
王二麻子咧嘴笑:"得堆土!就像给苗盖被子,盖得厚结得大!"
他指着礼堂外的试验田,"那边种的就按这法子,比老法子多收三成!"
往后几日更热闹了。
医官来讲"喝开水不拉肚子",拿着陶壶烧开了水给人看:"你看这沫子,都是脏东西!";
户曹参军来讲"借债要写文书",拿着格物馆印的简易契约模板念:"欠多少、啥时还,写清楚就赖不了!"
最哄人的是说书人老周。
他搬着板凳坐在礼堂角落,讲的《西游记》新编:"那孙猴子拿的金箍棒,原是安西炼的镔铁棍。。。那玉帝老儿不让猴子当官,就像五姓不让寒门考科举。。。"
百姓听得拍巴掌,有中原逃难来的举子却红了脸——这话戳得太狠,偏又没法反驳。
消息顺着商队传回中原,洛阳的茶楼里吵翻了天。
前国子监博士刘思礼捋着胡子骂:"李恪简直胡闹!让泥腿子听讲课?还讲啥打雷是云撞云?这是要逆天!"
可也有年轻士子偷偷收拾行囊。
江南士子徐坚背着书箱对同窗道:"我听说安西的课能学算河渠坡度,比在长安啃经书有用——我去看看就回!"
没过几日,还真有仨举子混在商队里到了安西。
刚进礼堂就看呆了——百姓和士子坐一块,都捧着李恪让人印的"听课笔记",上面画着犁头、水渠的图样,浅显易懂。
"这。。。这比国子监还像学堂。"徐坚喃喃道。
这天杜明月来讲"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