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石漆,亦源源运出…”
李世民沉默,手指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
李恪的身影浮现眼前——朝堂争锋,城外设伏,此刻又全力运转后勤…
那份坚韧、谋略与执行力,远超其龄,亦远超…那在承恩殿无能狂怒的储君。
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
“此子…”
声音低沉,意味难明,“心志之坚,筹谋之深…承乾不及。”
东宫,承恩殿。
殿内狼藉。碎玉、倾倒的案几、撕烂的卷轴…浓烈酒气弥漫。
李承乾披头散发,赤足跌坐于冰冷金砖上,背靠殿柱。
太子常服散乱敞开,露出溅着酒渍的中衣。
他死攥半空酒壶,眼神空洞狂乱,布满血丝的眼珠时而死瞪殿顶藻井,时而神经质地扫视四周阴影。
“废物…全是废物…”
嘶哑咒骂,“黑鹞子…废物…李恪…小杂种…”
恐惧如毒蛇缠紧脏腑。
黑鹞子杳无音信!搜寻死士如石沉大海。
长安表面平静,暗流汹涌,金吾卫仍在搜“山匪”,他疑心每一双眼睛都在窥视,每一句低语都在嘲笑!
李恪握着把柄却隐忍不发,比直接告发更令他胆寒!
那小子在等什么?憋着什么狠招?!
殿外轻响脚步。
李承乾如惊弓之鸟般猛抬头。
长孙无忌面色阴沉步入,看着殿内狼藉与太子的狼狈,眉头深锁。
“殿下!”
声音压抑着怒其不争,“还要颓丧至几时?!”
“舅舅!”
李承乾如溺水者抓住浮木,连滚带爬扑上,抓住其袍角,带着哭腔,“完了…全完了!
李恪他…他定是知道了!他有东西!他会告发!
父皇…父皇饶不了我!”
长孙无忌强忍将他踹开的冲动,压低声音斥道:“慌什么!他此刻不是还未发难?!”
“他为何不动?他在等什么?!
定是在等时机,等彻底踩死我的时机!”
李承乾歇斯底里。
“他在等前线!”
长孙无忌目光锐利如刀,“等李靖的胜负!
李恪的身家性命前程,尽押在那‘贞观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