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做出来就成了这般模样……”
长孙无忌气得指尖微颤。
他眼红李恪赚得盆满钵满,联合依附的粮商,依样画葫芦想分一杯羹。
然而他们没有杜明月的精细控温与杀菌流程,更不懂关键的火候与香料配比。
蒸煮时间不足,杀菌不彻底;
烘干时要么温度过高焦糊,要么过低湿气淤积发霉;
做酱胡乱找菌种,发酵失败臭气熏天;
压饼随意掺料,硬如顽石。
结果可想而知。
长孙家铺子售卖的“虫粉”,连鸡鸭都避之不及;
“虫酱”摆上货架半日,诡异的酸臭便熏跑了半条街的客人,街坊告到万年县衙,斥其“散播秽气,惊扰四邻”;
那“蛋白饼”更有个倒霉家丁尝了一口,上吐下泻几乎去了半条命。
万年县令碍于长孙家的权势,未予重罚,但勒令赔偿街坊损失,销毁所有“毒物”,严禁再售。
长孙家血本无归,赔了一大笔钱,成了勋贵圈中的新笑话,“长孙臭酱”的名头不胫而走。
“李!恪!”
长孙无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中寒光闪烁。
他明白核心技术被李恪牢牢攥在手中。
杜明月是关键!
可恨当初竟未将这“匠户之女”放在眼里!
恪记总库房。
巨大的仓库内,一排排高大木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成箱成罐的蝗虫粉、蝗虫酱以及成筐的蛋白饼。
灯火映照下泛着金褐光泽,空气中混合着谷物香、酱香与淡淡的焦香。
长孙冲捧着厚厚的账簿,激动得手指微颤:
“恪哥!神了!真神了!您看账目!
单是这半月,虫粉卖给大户和药铺的进项,就抵得上恪记商行过去半年的利钱!
虫酱供不应求!虫饼更是了不得,兵部刚派人来谈大宗订购!
这哪是虫子,分明是金山银山啊!”
李恪背手踱步。
他脸上并未如长孙冲预料般狂喜,反而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扫过堆积如山的成品,最终停留在账簿某一页。
那上面,一项支出格外刺目。
“冲子,”
李恪声音低沉,打断了长孙冲的兴奋,
“别光看进项,看看这项支出。”
长孙冲凑近一看,是“盐引采买及用盐量”的记录。
数字大得惊人。
他笑容凝固:
“这……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