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实在想不出,炼丹失败与打仗有何关联。”
“除非……”
他忽然压低声音。
“六公子是在借此掩人耳目?”
扶苏心头一震。
想起那日在朝堂上,子夜请命时的眼神,那绝不是胡闹之人会有的目光。
他望着六公子府的方向,喃喃自语:
“子夜,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
章台宫内。
青铜灯盏的火光微微摇曳。
始皇帝端坐于龙案之后,手中朱笔悬停,听着一名心腹宦官的奏报。
“六公子近日招揽术士三百有余,日夜炼丹…”
宦官跪伏于地,声音轻柔。
“据报,每有炸炉,必重赏之…”
笔尖的朱砂滴落在竹简上,晕开如血。
始皇帝眉梢微挑,却未言语。
殿内静得能听见灯芯爆裂的轻响。
“公输仇更是奉命日夜督造奇器,少府库存精铁已去其半…”
宦官的声音越来越低。
“砰!”
始皇帝突然合上竹简,惊得宦官浑身一颤。
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遮住了帝王眼中的精光。
“朕知道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宦官以额触地,不敢抬头。
始皇帝缓缓起身,玄色帝袍上的金线玄鸟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他踱至窗前,望着六公子府、少府方向升起的黑烟,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传令。”
帝王的声音不疾不徐。
“三十万大军按兵不动,静候子夜的军令。”
宦官愕然抬头:“陛下,那墨家…”
“退下。”
二字如铁,不容置疑!
宦官仓皇叩首,倒退着退出大殿。
始皇帝独自立于窗前,指尖轻叩窗棂。
远处又一声闷响传来,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他九旒冕下的双目如渊似海。
“朕的儿子做什么…”
“还轮不到外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