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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第79章

瓦力去世了,火化后埋在墓园裏,举行了一个小小的送别仪式。

“所以还是不养狗好。”夜裏躺在床上,晏斯茶感慨道。

“为什么呢?”

“因为告别的时候会很伤心。与其遭受这种折磨,不如在最初就斩断联系。”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孟肴挑起半边眉毛,瘪着嘴角苦笑,“极度善良的人才会这样想。你肯定在哪儿听过这样的言论,拾人牙慧。”

晏斯茶翻身侧躺,单手撑住头,“那你觉得,我会说什么样的话?”

孟肴沈思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说啊,我不会生气,”晏斯茶不依不饶,横过一条手臂压住孟肴胸膛,“在你心裏,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好形容啊。。。。。。”孟肴平躺着,目视天花板,“有时候我感觉你什么都懂,有时候又什么都不懂。”

晏斯茶翻了个身压在孟肴身上,捕捉他的视线,“我什么都不懂?什么时候?”

孟肴把被子拉起来盖住整个脑袋,瓮声瓮气地答:“跟我吵架的时候——”

孟肴习惯忍耐,负面情绪也不外露。他总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旁人上前关心他,问他你没事吧,他会拼命摇头摆手,好像很怕占用别人的时间。瓦力走了以后,他也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很少再提起瓦力。但他在二楼读书时会突然抬起头,望着空荡的楼梯发呆,晏斯茶问他怎么了,他会喃喃:我好像听见了瓦力的脚步声。

那是一种连密、清脆的细响,像一串玻璃珠在木板上滚动。在瓦力之前,孟肴从未对狗的脚步声如此敏感,这个声音成为了一种语言。就像每天早出晚归的亲人,你总能在楼梯口就听出谁是谁。

瓦力是柯基,没有讨喜的尾巴,但有个可爱的桃心形屁股,绒毛蓬松,走路时一扭一摆。孟肴拍拍它的屁股,它就会乖乖撅起来展示,孟肴捂住它的眼睛,它会吓得一动不动。它和孟肴相处的天数不多,但是每天都腻在一起,听孟肴说一些无人应答的话。它与小主人一同快乐,也一同悲伤。

晏斯茶说对了,大概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辈子,孟肴都不会再去养狗。

临近开学,晏斯茶也忙了起来。这天他去参加y城的高中模联,留孟肴独自在房子裏。

孟肴看见狗窝总睹物思情,决定把瓦力的所有用具都收起来:狗窝、衣服、狗粮、玩具。。。。。。他突然想起来,有次和瓦力玩耍,一颗迷你足球滚到了晏斯茶的床下,当时嫌麻烦没有去捡。

孟肴趴到床底察看,那颗小球果然还在角落裏。他匍匐前进,大半身子都钻进了床下,艰难地抓住小球。

小球边还有个精致的木盒子,表面没有什么灰尘,大概经常被人取出使用,孟肴好奇,小心地掀开一角。床下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出一个尖喙的形状。孟肴拿出木盒走到光下,裏面果然是晏斯茶的鸟嘴面具。

为什么要藏在床底下呢?

孟肴取出面具疑惑地打量。面具沈重冰冷,透过厚重的镜片,视野添上了一层赭色的滤镜。他想起晏斯茶说过镜片有夜视功能,顺手戴上面具,又关掉灯。

客厅没有透光的窗户,灯光一灭,四周彻底陷入黑暗。可是孟肴能看见,就像夜行动物的视觉,所有家具都是灰白两色,但并不单调。

因为墻壁还有天花板上,全部都是幽蓝幽紫的荧光画,就像夜空中星辰的轨迹。线条粗细不均,画面大小不一,一些已经时间久远,颜色偏黯淡,一些却像近期创作,色彩明亮。

最亮色的画,都是关于狗,尖耳短腿、没有尾巴,分明就是瓦力,连花色分布都一模一样。有肚子被剖开,身上溃烂爬满了蛆虫;有四肢被砍断,躯干燃火;还有脑袋被砍下来,嘴咬在生殖器上。在四面墻的角落裏,则有许多被蛇咬住头的女人,大大小小,全是血浸满整条裙子。

然后墻上画的最多,就是孟肴。

一面墻壁上,画了一个巨大的侧卧在地的孟肴。他浑身赤裸,一手抚在微微耸起的胸上,一手捂住下体,可是两手都五指张开,虚虚掩着,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魅力。那软塌的阴茎上方只有稀疏细小的几根阴毛,所以阴茎格外清晰,勾勒得非常细腻。画中人眼睛则慵懒地半阖着,目光鲜活,无论走到什么位置都仿佛“他”在和你对视,嘴巴微张,嘴角沾着粘稠的液体,似乎刚刚进行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余音绕梁般缠绵欲意。

这副画大概在定期描边添色,线条迭了很多层,看起来立体而炫丽。“他”就像一个用心雕琢的美神塑像,浑身都是撩人的欲望,却又可望不可即。

然而其他几面墻上的孟肴就充满了亵玩的味道,赤裸的身体被摆成各种姿势,面上的表情潮红淫浪,有的甚至神志全无,恍惚地翻起白眼,脸上涕泗纵横。在头顶的天花板,还有一个孟肴微笑着大张开腿,两腿曲成m型,对着下面直白展露出后穴。可那后穴的绘制很抽象,并不是常人的大小,而是一条巨大的裂缝,崩开形成一个椭圆形的洞,从黑黢黢的洞裏又伸出来一双光滑的手臂,向两边伸展,如同一个温暖的邀请。

孟肴无数次躺在地毯上,无意间与这样的自己对视。他每天在这个大房子裏来回穿梭,一次又一次路过,从来不知道头顶四壁都是这样的画面。虽然画技高超、线条流畅,但主角一旦变成自己,这种感觉就像被关在一个密封的口袋裏,四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我”,挤在一起攫取氧气,然后逐渐、逐渐、逐渐窒息。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肴肴,为什么不开灯?”

“。。。。。。”

“肴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开灯。。。。。。”

晏斯茶避而不答,只说:“你不要乱动我东西哦,你总不听话,不高兴了又要教育我。”他的声音如常,状似从容,但说几个字就要顿一顿,仿佛在判断孟肴的状态,“肴肴……肴肴?”

“你监控我么?”过了很久,孟肴才轻轻地说,“你看得见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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