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没说话,转头来看孟肴。
“和他没关系。”晏斯茶又说。
一时之间,偌大的屋子裏陷入了诡异的沈默,连瓦力也乖乖趴在一边,一声不吭。
“你叫什么名字呀?”晏卿突然问。
“嗯我叫孟肴……孟子的孟,佳肴的肴。”孟肴对着晏卿礼貌地笑了下。
“那孟肴同学,可以陪我去溜会儿狗吗?”晏卿说这话时目光没有看孟肴,而是去观察书架边的晏斯茶,果然见他抬起了脑袋。
孟肴没有註意,低头看向可爱的瓦力,“好啊。”
“孟肴,”晏斯茶突然叫住他,“你不回去吗?都这么晚了。”
“不用急,待会儿我可以送你回去。陪女士小小地散个步,这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吧?”晏卿的话叫孟肴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又望向晏斯茶,“斯茶要一起吗?”
“他不会去的,而且他要等着拿外卖。”晏卿自来熟地挽住了孟肴的手臂,勾着他往外走,孟肴忍不住回头去看,就看见晏斯茶站在二楼的地方望着自己。隔得有些远了,孟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很轻地问:
“你还会回来吗?”
孟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晏斯茶有没有看见。
晏卿给瓦力脖子上挂了条绳子,牵着慢悠悠地走。他们沿着迂回的爱丽丝玫瑰花径穿梭,夜灯落在花上,倒有种白日没有的清寂之美。
“还以为斯茶没什么朋友呢,”晏卿忽然说,“第一次见他带人来家裏。”
孟肴有些受宠若惊,“这样么。。。。。。”
“难道你觉得,他会有很多朋友吗?”晏卿的身上有股幽邃的香水味,使得她的声音在夜色裏也染上了一层低沈的神秘,“他可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啊。”
“欸?没有啊。。。。。。”孟肴摇摇头,除了一些挑三剔四的小脾气,晏斯茶在他心裏几近完美。就连那些无法理解的小毛病,有时也有种无奈的可爱。当然,这一切认识,都仅限于今天之前。
孟肴还是不遗余力地夸起他,“斯茶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我从未见过比他还好的人,对我。。。。。。对我也很照顾,是我总给他添麻烦。。。。。。”他预感晏卿要询问今天的事件,不觉紧张了起来。
“喔——”晏卿若有所思地拖长了音,语气有种揶揄的笑意,“对你很照顾啊。。。。。。”她扭头打量了孟肴一眼,果然语峰一转,“对了,你说他今天出了一点状况?”
“是的。。。。。。”孟肴有意掩去了他们的争执,只道,“我不小心将他锁在了门外,结果,他把卧室的门锁给砸了。。。。。。”
“只是这样?他有没有出现幻听、幻视?”
只是这样?孟肴竭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
“那还好,”晏卿点了点头,语气轻描淡写,“他有一点精神分裂癥,现在基本痊愈了,但起病急快,容易受暗示,”晏斯茶目光在灯下暗而深邃,“所以,你千万不要过度刺激他。”
孟肴疑心晏卿早已看透了他们先前的冲突,这番话故意说给自己听。表面上是提醒,实则是指责,便怔怔地点了点头,不敢吭声。
“对了,他跟你说过小时候的事吗?”
孟肴迟疑地摇了摇头,的确,晏斯茶没有提过任何他过去的事。晏卿了然一笑,“我倒想给你讲一个他小时候的故事。”
“在他很小的时候,我的嫂子,也就是斯茶的妈妈患了癌癥。到后来她久病不愈,又出现了呼吸衰竭,便送到医院进行机械性通气治疗,”晏卿顿了顿,“简单说,就是要依靠呼吸机供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