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吗?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设计理念吗?”工作人员突然问。
孟肴急忙坐直了身体,他在这种细腻的服务下只觉得局促,“不。。。。。。不用了。”
“好的。”工作人员依旧非常有礼貌。
小车载入内部,树篱迷宫、球场赛道、露天餐区,还有能泊舟的人造湖泊,中间是座有泳池的湖心岛。路边沿路可见各种繁茂绮丽的植物,一簇簇的香槟玫瑰,甚至比孟肴手中的更加明艷。
精心挑选的花束突然像随意采摘的野花般一文不值,孟肴心情更加低落了。
小车在园区裏弯弯绕绕了一阵,终于停在了一栋五层楼的建筑前。保安引着孟肴走进去,又有一位身着西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士上前迎接孟肴。他带着孟肴穿越充满艺术感的大厅,用一张黑卡刷开了大厅的门,陪着孟肴一起走入电梯,再次刷卡把孟肴送到了五楼。
“我是这栋楼的管家,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祝先生周末愉快。”他对电梯外的孟肴鞠了个躬,电梯门缓缓关闭。
孟肴终于松了口气。
他回身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一个类似玄关的空间,只有一扇门,看来一层只有一户住客。
正对电梯的地方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左右还挂了几个扭曲的钟表,孟肴在书裏见过这种形式,它们被称为“达利钟”,来源于艺术家达利的作品“记忆的永恒”。整个空间都是密闭昏暗的,唯有一束光从镜子顶部打下来,使得那些钟表隐约散发出磷火般幽绿幽蓝的光。
孟肴对着镜子照了照,他感觉这光的角度使他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甚至有些阴森。明明外面是艷阳高照,这裏却仿佛被时间抛弃了,有种古老而压抑的陌生感。
这裏是进门必经之地,该是房子的门面。可是晏斯茶的家居然这样装饰,让人完全提不起拜访的兴趣,孟肴对着镜子做了个几个夸张的鬼脸放松心情,便走到大门边。
他刚准备敲门,门就被人从裏面打开了。但裏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斯茶?”
门裏突然伸出了一个脑袋。
孟肴吓得一抖,不由向后撤了两步。
门裏人戴着一张全脸面具,不,应该说是面罩。尖而长的巨型银色鸟喙,凸出的棕色蒸汽朋克镜片,还有巨大的螺丝钉嵌在镜片边缘与面颊两边。这是中世纪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像一只巨型的乌鸦头雕像。
中世纪欧洲黑死病蔓延,传说携带瘟疫的恶灵隐藏在鸟身上,而这些鸟会被形象更加凶恶的鸟嘴面具吓跑。但最终瘟疫没有被吓跑,面具却成为了死亡与不幸的象征。
“斯茶。。。。。。你是斯茶吗?”
那戴面具的人发出一丝轻笑,果然是晏斯茶的声音,“别怕,过来。”他对孟肴招了招手,声音隔着厚重的面具听着有些空洞。
孟肴便慢吞吞地挪了过去,他刚走到门口,晏斯茶就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拽进了屋子。大门“砰”一声关上了,孟肴的视野彻底陷入了黑暗。
“脱鞋。”晏斯茶在孟肴耳边低语。黑暗裏,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孟肴便脱掉鞋踩到地面上,地面铺了毛毯,走起来软而轻盈。室内大概是开了中央空调,温度比外界低,但不寒冷,是一种宜人的温度。
孟肴抱着花和酒乖乖地站在原地。晏斯茶在屋裏行走起来毫不费力,似乎在黑暗裏也能视物。孟肴只听见了很细微的响动,接着灯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