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樱桃倒在盘里,紫红色的果子上还挂着水珠,“我娘说这樱桃甜,让念安生辰吃正好。”
蒋建华往小兰兜里塞了把雪花酥:“拿着路上吃,等寿桃熟了给你留两个带回去。”
她忽然看见念安正把面团往嘴里塞,连忙拉住:“这是生面,不能吃。二伯母给你做面人玩。”
说着便捏了只小老虎,耳朵尾巴都栩栩如生。
晌午的寿桃馒头刚出锅,周德胜媳妇就端着碗红烧肉来了:“给念安添个菜,我特意多放了冰糖,孩子爱吃。”
她看着桌上的寿桃直夸,“宋婶这手艺,不去镇上开馒头铺可惜了!”
宋玉双笑着往她兜里塞了两个寿桃:“快趁热吃,凉了就不暄软了。”
念安抱着比他脸还大的寿桃馒头,小口小口啃着,胭脂红的桃尖蹭得满脸都是。
傅煜城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他特意买的长命锁,银亮的锁身上刻着“岁岁平安”:“给咱们念安的生辰礼,戴上保平安。”
蒋建华给念安戴上长命锁,银锁碰着老虎荷包的流苏,叮当作响。
“这锁配着荷包真好看,”她笑着说,“等过些日子我再给念安做个红布肚兜,把锁给缝在上面,省得总掉。”
夕阳把槐院染成金红色时,念安躺在芦苇席上,怀里抱着寿桃馒头,手里攥着长命锁,眼皮渐渐沉了。
宋玉双坐在旁边摇着蒲扇,扇面上的荷花在风中轻轻晃动。
蒋建华和云棠音在灯下绣着什么,银线在布上织出细碎的星子。
傅煜城和傅远山坐在石凳上喝着新酿的桑葚酒,酒液里映着满天晚霞。
“明年这时候,”傅煜城抿了口酒,“该教念安认字了。”
傅远山点头,往念安的芦苇席上盖了块薄毯:“我再给他做个学步车,木头的,稳当。”
槐树叶的影子在地上晃啊晃,像谁在轻轻拍着这满院的安宁。
念安在梦里咂了咂嘴,嘴角还沾着寿桃的甜,长命锁的银辉混着月光,在他胸前淌成条温柔的河。
这平凡的生辰,就像槐院的每一天,没有惊天动地的热闹,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暖,在岁月里慢慢酿成了蜜。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傅远山和傅煜城就提着小桶从河边回来了。
桶里的螺蛳吐着泡泡,青灰色的外壳在晨光下泛着湿润的光。
“今天的螺蛳真肥,”傅远山把桶放在井边,“养上一天,晚上就能炒着吃了。”
傅煜城则抱着一捆芦苇走进院,嫩绿的苇叶上还挂着露水:“这芦苇韧劲正好,我现在就给念安编小席子。”
宋玉双已经在灶房忙活,锅里煮着小米粥,笼屉里蒸着昨晚剩下的寿桃馒头。
“回来啦?”她探出头笑,“快洗洗手,喝粥了。”
念安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光着脚丫踩在青石板上,直往傅远山的桶边凑:“螺,螺!”
傅远山连忙把他抱起来:“这东西现在不能碰,等晚上炒好了给你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