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生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刘和光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都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他滚出国,滚得越远越好!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
“祁同伟已经查到他了!他已经把陈勤财控制起来了!”
刘生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他怎么会知道陈勤财?这不可能……”
“怎么知道的?”刘和光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崩溃。
“是你!”
“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亲手把刀子递到祁同伟手上的!”
“是你把陈勤财引到他面前的!”
死寂。偌大的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刘生粗重的喘息声,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空回荡。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汗水浸湿了衬衫的后背,脸上满是坠入深渊般的恐惧。
父亲那句“亲手把刀子递到祁同伟手上”,如同一道催命符,在他脑中反复轰鸣。
常规的路子,全都被堵死了。
陈岩石那头老狐狸直接装死躺平!
汉东,已经没有他们的活路!
刘生的脚步猛然一顿,充血的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疯狂的决然。
他冲到客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打开后,里面是一部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卫星电话。
这是最后的底牌。是连接着刘家最深、最黑暗秘密的脐带。
他颤抖着手,拨下了一个铭刻于心的号码,一个远在香江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那头没有丝毫多余的问候,只有一个沉稳、冷硬的男声。
“说。”仅仅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刘生所有的慌乱。
“三哥……”刘生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哭腔,“三哥,救我!陈勤财……被抓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得让刘生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陈勤财?”刘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冰冷的质询,“他不是一直在京州潜着吗?谁动的手?”
“汉东省反贪局,一个叫祁同伟的副局长!”
“祁同伟?”刘民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了一丝极细微的波澜。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尘封已久的刺,从记忆深处被重新拔了出来。
“他现在是副厅,很受省委钟书记的器重。”刘生急忙补充道,仿佛多说一句,自己的生机就多一分,“我爸找了陈岩石,那老东西……装病躲了!”
电话那头,刘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