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这股无形之风终于吹进戒备森严的汉东省政府大院。
它像一只冰冷的手,叩响副省长刘和光的办公室大门。
当天晚上刘生就收到陈勤财被抓的消息。
“砰!”一只价值不菲的上好青花瓷茶杯,被他狠狠掼在光洁地板上,瞬间粉身碎骨。
这两天,他一直没能联系上陈勤财。
起初只当刘民有给陈勤财布置了什么事情,并未在意。
可随着时间推移,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在他心头疯狂滋长。
直到祁同伟抓人的消息,通过某些渠道传到他耳中时,那预感才终于化为冰冷现实。
办公室内,刘和光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如锅底。
他指着儿子刘生的鼻子,唾沫横飞骂了许久,胸中怒火却未消减分毫。
最后,所有怒气都汇聚成一个名字。
“祁同伟!”他几乎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好一个祁同伟!”
骂完,他又转向儿子。
“你也是个蠢货!派人去找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是想自投罗网吗?!”
刘和光疲惫地挥挥手,回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
他拿起桌上那部象征权力的红色专线电话,枯瘦手指在拨号盘上重重按下,那力道,恨不能将电话机按进桌面。
电话接通得很快,没有丝毫杂音。
“喂,我是祁同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疾不徐,甚至带着几分悠闲的声音。
刘和光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怒火。
再次开口时,声音已变得异常平缓,带着官场特有的虚伪客套。
“是同伟同志吧,我是刘和光。”
祁同伟的临时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电话开着免提,那个平缓的声音清晰回荡在每个角落。
站在一旁的老周,听到“刘和光”三个字时,心脏被无形大手攥住,呼吸瞬间停滞。
他眼睁睁看着顶头上司祁同伟,脸上竟挂着恭敬至极的微笑。
“原来是刘省长,您好您好!不知您有何指示?”
祁同伟腰微微前倾,仿佛对方就在眼前。
“指示谈不上。”刘和光声音平静无波。
“同伟同志年轻有为,在吕州搞出的动静不小,省里都听说了。不过呢,为官之道,有时也讲究一个‘和光同尘’嘛。”
话音落下,老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四个字的分量,他这个在机关里泡了半辈子的老油条,听得比谁都清楚。
这哪是提点,分明是警告!
“刘省长教诲的是,我一定深刻领会。”
祁同伟声音谦卑,找不出破绽。他话锋一转,语气充满无奈与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