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乃是君上令的。”
才解,原来自己一直不知。
妃郭氏又说,“那柳妃当真大胆滔天,竟欲以文帝之死与君上周旋,最后竟然什么也没说出,她这便是实实的欺君大罪!”
王妃置若罔闻,安隼与卉思相顾,何问王妃此时心境。
妃郭氏又低头赔礼许久,两宫闲人方才散去。
王妃不得不疑思慎重,安隼来劝,“或许君上有何不得已之情。”
王妃本不是为了这些,他瞒着自己,本是君王之隙,她不敢奢望他与己事事诉说,也盼其可知彼此宽慰,感同身受。
“情…他便是有情。”颜如可知的是,如今人人知晓,仅有自己一人不知,便是与其临朝,也不过各自身居高位,独挨陡寒罢了。
王妃向来劝燕王莫对文帝之死耿耿于怀,想是其日夜多思,才不得不要亲眼所见其尸首才心安理得。
夜半微凉,万赖寂清,燕王书寝走出,原是王妃使安隼前来请。
其行至房中,见王妃临窗而望,却不知窗外景比此时眼前人清晰许多。
“如儿…你身子欠恙,怎独自坐在这?”其关切而扶起身,王妃细语道,“臣妾在等殿下。”
燕王卸下一身疲乏,此时解颐笑貌,“如儿怎还叫殿下…两日便是登基典,今后该叫我一声陛下。”
王妃隐叹,神色淡然,“殿下,您是否真的如此害怕?”
燕王不能解,她的何言害怕。
“只要颜如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也不怕。”他将其搂入怀中,王妃却只感受到此刻寡淡,“殿下宁愿相信一妃子所谓诚言,也不愿从中醒来,实乃糊涂。”
怀抱松开,一刹二人之间淌着一条河,谁也无法迈过去,似乎听不见对方声音,看不清对方面目。
“你说什么?”
她无话可说,“原来殿下的所许亦不过如此。”
“你我二人多年的情分,竟无法执手抵御此些流言蜚语。。。”颜如无怪而愧不成色,无愤而忧扰,凡自愧而已,凡愧责己看不透他心。
燕王尽力挽回,却直到抓住她,也还是隔着千千万万在说话,“颜如,你我情谊诚坚,怎会为此等事而烦扰?”其黯然无色。
“殿下,颜如要的从来并非临朝成后,而是与殿下相爱两不疑,为一对全心扶持的夫妻,您为何忘了…”王妃哽咽含泪,情谊真挚。
燕王怔怔而立,与其相觑对望,欲想看清对方,才知疏离已久,“你也忘了,却也疑了我。”
颜如并非此意,才在其远走之时出言,“殿下,臣妾望您记得。”
空隙无声。
说起柳府动荡,因柳弗儿一人家族皆蒙羞受牵连,原有朝中诡谋之人,借此事愈加参诸一本,言明为‘家风不正,纵佞存邪,居心不良,罔顾圣恩。’
以此打压新臣势气,后则府中众耆老多有愤恨,即撇清关系也好,还族清白旺盛也罢,皆以将柳弗儿撇出祖谱出除其名为先告到伯爵府去。
上朝,登基典将在后一日,宫中身死而众议颇休,大不吉隐秘之兆。
朝臣向来耳如雷雨贯通,眼疾电闪忽鸣,要么何事皆无,要么明面作势。
借此燕王受参臣之本,正思虑颇尤,燕军师姚广孝法号道衍之人方才进来,也许通传,姚广孝方问燕王何虑,便是燕入京时,其劝接新尊旧,以稳朝纲民心,如今大抵因旧涉新,左右为难。
燕王俱猛烈狠绝人也,也非无用计胜思者,才古来圣君多有忠臣,盛朝终有良辅。
“君上何不任由其势发,而不管…”
燕王见其果然,才是道衍人为,“你怎知?”
“柳妃已死,君上是怕柳府受牵连?”
其眸深如潭,暗灰袈裟宝衣傍身,见燕王过时答,“那又如何?”
“既然朝中外非议皆起,莫将顺运,稍削浅其权,一正视听,徒借以省,二令事歇,不为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