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苍穹?”李旭反驳,“怎会是苍穹?莫非…是日。”
张镛不服,“今日已猜了颇多此物,怎么可能还是?”
“那你说说,是何物?”
先生见二人一时也猜不上来,诸子思虑,便问李末休,“你可否知晓?”
“回先生,是否霞?”双方相视莫逆,徐王才答,“是,我说的正是霞。”
朱济烨感叹,灿然而笑,“小小允熙,竟然藏得如此深,令大家皆一时惘然不知。”
此话意味,允熙朝他作揖,文质彬彬,“不敢不敢,王兄过奖。”
诸子笑矣,颇多乐趣,此时正是日沉,才露了晚霞。
朱济烨转头让孟逸、李末休也作作,“以你们的才情必然惊艳四座。”
于是孟逸先作,李末休随后。
“略施以颜,朝晚披露,
稍染粉尘,雨后净身,
莫以为顺,却也数尽锋芒。”
李宪却道∶“此,便是草了?”诸子纷纷点头苟同,孟逸回笑。“文怀既说的是草,思齐你绘其花便是了…”
先生既已说,末休恭敬不如从命。
他起身片思。
“垂须草盛如常,
空阁雨斜伶仃,
燕飞旧檐飘渺,
墨撒尘地出新。”
光世大赞,“好一个如常,好一个出新。”诸子首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吟诵之人,当置身景色之中,情难自禁,流连忘还。
课下,公子的休憩时光皆是在吟诗作对,温书习字,品茶喝酒间度过。
虽说自李唐,世人甚爱牡丹,尤茂叔濂溪先生“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耿成却以为,莲亦可分为许多种。
“若如清莲立于池水中,亭亭玉立,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是为君子清廉。”
“若如睡莲卧于池,无骄无躁,如泣如诉,不动声色,是为闲者自怜。”
朱济烨闻茶之清香,便意想到茂叔诗中的莲,却由不得耿成此言何解。
“说来听听。”李宪道。
几人盘坐在舍前,近窗而语,“向来胜者多能,而败者多失,失望,失怯,失心,自然失去行事的动力与机遇,而那些空有满腔热血,腹有诗书却不自华,只为闲者,便只有自怜才能有所慰籍。”耿成道。
“言穆是觉得,睡莲非君子,而是闲者。”孟逸如此问,朱济烨垂壶倒茶,气烟邈邈。
“非然,闲者并非无能之人,不过寻得有利时机鸣起惊人罢了,而睡莲却永卧于池,是为闲。”
孟逸却否,“睡莲虽卧于池,意多为闲,却寻机不得,终久受限于池,其是一由,终久受限于心,才为二由。”
“有些人,终究受限于池,却乐意快活,逍遥自在,不过享受其中,自得其所罢了,我以为,言穆心中的闲便是这个了。”李末休道。
其所言极是,正如耿成心地。
“所以才指各有不同,非完世之物。”众人深知,且携杯对月饮。
得知与张家的婚约,李末值终究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娶一个自己的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如此对他不公,对张臻亦是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