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儿失子,你祖母和我都伤心过甚,多日未眠,忙着请法师来超度胎儿,难不成你还想看长辈失眠劳累,自己偷闲躲静?”
周氏不悦的训斥。
“在外,月姐儿是郡主,在内,她是你的姑姐,让你伺候她,不算委屈你。”
姜绾静静盯着她。
在这个时代,妇德大过天。
哪怕她是一品诰命,也逃不开以夫为尊,孝顺公婆的规矩。
公然抗拒,只会被人嘲笑不守妇德,声名狼藉。
如她前世一般,背上宋家为她准备好的罪名。
姜绾垂下眼帘。
周氏性急,从前只会硬碰硬,吃了许多亏。
今日这一手软刀子,虽不能置她于死地,倒是能磋磨她一通。
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冬夜寒风侵肌,小厨房里连个火盆都没有,只摆着个煎药的炉子。
不用说,定是周氏特意安排的。
姜绾将药随意扔进炉中,碧螺拿着木棍胡乱搅了搅,朝外瞥了眼。
“满院的家丁,不知道的还以为看犯人呢。”
她们二人贴着穿着金丝羽袄,产自西疆的御寒神器,亦是玲珑阁的宝贝。
即便外头寒风哭嚎,姜绾并不觉得冷,反而身上暖暖的。
倒是周氏派来守门两个嬷嬷,在门口冻得呲牙咧嘴。
“夫人打算怎么办?”碧螺心中不忿。
“不急,没听周氏说,过几日府上要举办超度法事么?我有办法对付她。”
姜绾一伸手,碧螺脸颊多了两块黑灰,瞬间成了大花脸。
碧螺一愣,抓了满手黑灰来闹姜绾。
周氏以为能让她受些皮肉之苦,却不知她睡了一夜好眠。
等时候差不多了,她准备好好去看看姜绾的惨状。
下人却来报,巡防营首领在外求见。
季淮川因公事而来,想问姜绾那日望月楼之事。
怎知周氏支支吾吾不带他见人,再三催促之下,才领他到了后院的厨房中。
季淮川一进门,便看见满院携枪带棒的家丁。
和被困在屋中,脸上满是黑灰,像个花猫一样,神色还有些茫然的姜绾。
早在望月楼,宋淮川就见识过宋家人的无情,此时看见姜绾这般落魄,一瞬间脑补出了各种恶劣的画面。
他沉下脸来:“不知我表妹犯了何罪,周夫人竟将她囚禁在此?”
周氏一愣:“…表妹?”
姜绾与娘家早断了联系,这些年来,从无家人管过她的死活。
因此整个宋家都没留意到,新上任刑部尚书的季家,竟是姜绾的娘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