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辞的表现简直出乎他的意料,几乎将大半猎物都收入囊中,可谓出尽了风头。
看来,接手巡防营一事近在眼前了。
他内心暗喜,没看到景元帝身旁的太监在暗自摇头。
这宋将军也太没眼色了。
方才他那护卫一心争胜,射杀了许多官员看上的猎物,甚至连景元帝骑马追了五里地的豹子都敢抢。
景元帝已经心有不悦了,他还敢邀功。
这是蠢呢,还是蠢呢。
本来陛下已定了让他接手巡防营,眼见要下旨了,结果被他这一通操作…怕是搞砸了。
姜绾看着宋子豫春风满面的笑容,心中暗骂了句:蠢货。
宋子豫头脑简单,此前同皇家及同僚的应酬交际,都是由她费心把持。
礼数周全,进退得当,无一不妥。
如今,她乐得见他栽跟头。
而且,这只是宋子豫作死的第一步。
宴席后方,宋麟正被几个同龄少爷围着劝酒,脸颊喝得红扑扑的,偷偷打量着姜绾。
自从在赌场没等到姜绾,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才在猎场中,他很想胜过宋钰,让姜绾瞧瞧他的本事。
奈何武艺不精,连只麻雀都没猎到。
如今酒醉上头,便更想表现自己,然而他腹中实在没什么墨水,搜肠刮肚半天,只想起了在茶楼中听的唱词。
宋麟觉得,这些唱词文辞俱佳,也应景,于是便敲着筷子,当做行酒令唱了起来。
觥筹交错间,这唱词传到了景元帝耳中。
听着这些为武将歌功颂德的词调,本就对宋家略有不满的帝王,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使了个眼色,太监便去打听。
结果得到的消息,简直令人震惊。
这半月来,将军府请了戏子来弹唱此类话本,夜夜笙歌。
历代帝王最忌居功自傲的臣子,景元帝也不例外。
从前重用宋家,是因宋子豫还算安分,如今竟也张狂起来了。
“巡防营的旨意,别传了。”
景元帝沉下脸。
“既然宋将军这么有本事,今夜便让他跪在营前,替孤守夜。”
宋子豫期待了一晚上,不但没收到好消息,反而被带到了帐前罚跪。
太监还刻意嘱咐,让他好好掂量何为“君臣之道。”
高台上的裴玄看这一幕,眼含嘲讽。
宋家世代簪缨,到了宋子豫这,却有几分烂泥扶不上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