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铁生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解开钩子,额角渗出细汗。
离开肉铺时,虞莹攥着油纸包,压低声音道:
“你看见没?他看我帕子的眼神不对劲。”
叶垣吉点头,回头望去,只见铁生正站在摊位后,望着他们的背影出神,手里的屠刀还在轻轻颤抖。
“他一个人,真能杀光林家二十余口嘛?”
虞莹困惑地蹙眉。
叶垣吉沉默不语,脑海里却闪过林家灭门案卷宗里的记载
——
死者心口的创口边缘异常整齐,像是用特制的刀具剜出的。
“先盯着吧。”叶垣吉拉住虞莹的手,“陈佥事已经去查他和秀儿的过往,想来,很快就有新的线索了。”
谁知,第二日清晨的急报便惊破了府衙的宁静。
“大人!周墨死了!”陈佥事一脸肃然,“书房悬梁自尽,现场留有罪书!”
叶垣吉赶到周宅,周墨的尸身刚被解下,脖颈处一道深紫勒痕触目惊心。
书案上的畏罪书摊开着,狼毫还沾着未干的墨,浸透了
“林家满门,皆因我手”
的字迹。
“大人!后院枯井捞起两具女尸!”一名衙役上前来报。
众人赶到时,枯井边围满了衙役,两具女尸裹在草席里,露出的脚踝已被井水泡得发白。
叶垣吉掀开草席一角,瞳孔骤缩——
死者脸上的红梅刻痕与秀儿如出一辙,只是心脏部位留下骇人的空洞。
经仵作查验后,认定周墨为自缢,脖颈处的勒痕与悬梁上的绳子吻合。
贺松年抚着胡须,在府衙大堂上踱步:
“林家灭门、女子失踪,桩桩悬案现已水落石出,如今罪魁伏法,此案当可了结。”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叶垣吉死死盯着案头那封认罪书,突然伸手按住欲要提笔的贺松年,
“贺大人如此急于盖棺定论,难道当真就没有一丝怀疑?”
贺松年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恼意:
“周墨贪墨盐利,屠戮林家满门,后因良心难安,自寻了断,人证物证俱在,叶大人何必再疑?”
叶垣吉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冰,接连三问如惊雷炸响
——
“那便请贺大人为本官解惑,其一,林家二十余口被剜去的心脏现在何处?周宅府中搜遍,未见半分踪迹。其二,三具女尸皆刻红梅,为何独独秀儿心脏完整?是凶手疏漏,还是另有深意?其三,周墨虽为盐帮巨头,但其身形文弱,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剜去那么多心脏?”
贺松年的脸由红转青,官靴在青砖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