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留在宫中未归,东府里有绿衣安抚,又提早做了安排,没生出什么事。
西府里却闹出一阵喧哗,倒不是为了林思衡操心,而是因为贾政也没回府。
跟着贾政身边的下人慌里慌张的跑回来,只道贾政被锦衣军的人给抓去了。
这真把贾母和王夫人等人魂都唬走了大半,上上下下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忙找人四下打听,王夫人更是直接寻到王子腾宅邸,指着自己的兄长想讨个法子。
王子腾又哪里有什么办法?这等事情,他躲都来不及。
不过他倒也并不太担心,倘若是贾赦被锦衣军抓了,那他眼下就已经在考虑如何与贾府划清界限。
至于说自己那位妹夫,王子腾都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因而还可稍稍放心,便只宽慰了两句就罢,但要说要他出面去求情,那当然是不行的。
王夫人虽也知自己丈夫一向“安分守己”,在衙门里头都是个闲人,不该生出什么事来,可到底放心不下。
在兄长处没得个准话,还要进宫去见元春,好在过了两个时辰,贾政倒真就回来了。
或许连锦衣军都不觉得,贾政这个人,能跟刺杀案扯上什么关系,甚至因为时间太紧,以至于连敲诈一笔的兴趣都没有。
贾府上下这才松了口气,待贾母问起缘故,贾政虽已回府,也仍旧唉声叹气不止:
此番工部武库司,上上下下被拿了个干净,还不知能有几人能从锦衣军的诰狱里头出来,贾政虽是在营缮司,见此光景,亦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因而对贾母叹道:
“母亲不知,儿实是因叹这京中多变,风雨不息,兵部至今纷乱,吏部眼下群臣无首,如今儿臣所在工部又难逃风波,六部竟有三部不定,群臣惊扰,岂能不耽搁国事?”
说罢仰天负手,长吁短叹,自觉国事多艰,痛心疾首。
王夫人与薛姨妈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上前劝道:
“老爷为官用心,兢兢业业,本是好事,只是如今上面那些官都不理论这些,老爷再操着心,又有何用?老爷且看看这一大家子,还是先顾着自己罢!”
贾政也只得摇头不语,他不过是感慨两句罢了,真要他做什么,他也做不来。
贾母也劝了两句,便问道:
“倒不承想,竟连钱老倌儿都害了刺客,真不知是什么缘由,他还比我小些,当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交情虽不深厚,多少也算个熟人,怎的竟至于没了善终。。。
这案子到底可还要紧?刺客究竟查着了没有?你若是没什么事,不如这些日子便告病在家,也省得隔三差五的叫人拿了去,倒连累得娘儿们为你操心。”
贾政面色讪讪,只得连连告罪,他心中也颇为惧怕,见贾母也是此意,便当即决定这些日子缩在府里当鸵鸟,不去理会外头的事。
宝钗跟在薛姨妈后头,待贾母说完了话,略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陛下慧眼,自是知道姨爹无辜,可见果真如此,如今姨爹已经回府,却不知林大哥可回来不曾?”
宝钗自知按理这话本不该她问的,只是当下长辈们议论着正事,黛玉和三春等自然不能留在这里,旁人也不去提起,独她跟着母亲后头,却没人赶她,倒正方便,况且她若不问,实在也放心不下。
薛姨妈瞥了宝钗一眼,眼里有些发愁,也道:
“这话说的正是,我正想问的,方才我在院里还和宝丫头提起,这孩子莫不是也摊上什么事了?
前头只说衡哥儿被一道圣旨,急急忙忙的叫进宫里去,后头怎么就没了动静?”
贾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