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自打被林思衡“哄骗”了终身,因着名不正言不顺的缘故,心中便不免有些忐忑,她如今与黛玉常走动,自然便知黛玉的性子,虽面上看着小性,像是得理不饶人的,实则最心软不过。
倘若交情深厚些,来日黛玉多半便不忍心计较了,即便说些怪话,自己也只得生受,谁叫原是自己做的不该呢。
但见那始作俑者却在一旁笑得十分可恶,倒像不关他的事似的,宝钗终究免不了又羞又气,眼睛里头泛着点点水润,竟忍不住捣了一肘过去。
林思衡便忙求饶,嬉笑几声,宝钗气着扭过去不搭理他,却听林思衡道:
“妹妹把心放肚子里就是,原是我误了妹妹终身,责任自然是我来担,师妹那头,早晚有我去说,总不至于叫妹妹一直这般心虚躲藏着,纵是师妹要打要罚,那时妹妹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宝钗抿了抿嘴,没有作声,眼神有些黯然,林思衡也有些心疼,却知道一般哄人的话对宝钗也没什么用,便依旧是故作玩笑道:
“咱们自己在这想这些,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说不准等师妹一时恼了,非但弃了我不要,还要跟咱们割袍断义,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宝钗便急道:
“你又胡说!林丫头哪里舍得了你!她便是怨,也自然是怨我的。。。”
林思衡便轻轻拧过宝钗臂膀,叫她看着自己,双目对视,面色真诚道:
“妹妹放心就是,师妹通情达理,断不至于真有多大计较,即便她真个气恼了,也是我的错处,纵是她怨你,也还有我呢,自然我来想办法。”
宝钗看他半晌,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慢倚靠在他怀里,林思衡将手搭在宝钗的腰肢上,虽一时不做什么大的动静,嘴里仍在哄道:
“方才见妹妹扑蝶,果真意趣动人,少见妹妹如此,竟叫我看入了迷,不自觉做了首诗,也不知妥不妥帖,妹妹可愿意听听?”
宝钗抬眼瞧他一回,心中怦然一动,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便听林思衡在她耳边低声吟道:
“春困抛书芳径悄。
蝶引罗衫,蹑向垂杨道。
蜜合鹅黄晴翠绕,香肩微侧团扇小。
汗湿云鬓浑未晓。
颊沁新色,玉颜生娇娆。
蓦地惊鸿眸底俏,东风识得天然好。”
宝钗听他念过一遍,知是写给自己的,便已记在心里,又忍不住喃喃念了几回,字字回味,一时出神。
等转回神,方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又被这人拽进了一处假山石洞里头,正在他膝上坐着,一双手已攀上了自己胸前的盘扣。
“你。。。你别。。。你又这样。。。”
石洞里头只有些略显含糊的应答:
“上回见了妹妹的金锁,倒也十分可爱,正想着再给妹妹也打上一枚,求妹妹再叫我瞧瞧式样。。。”
“你。。。你瞧就瞧。。。别。。。别碰。。。哼~你!果真不该信你!。。。就只这一回了。。。”
“就按妹妹说的,只这一回了。。。这里头日光差了些,倒瞧不清楚,还是要劳妹妹辛苦一回,仍如上回一般,且用手捧着近些。。。”
几声言语,隐隐带着些笑意,而后女子羞然低语:
“你。。。!你真是冤家!我可真欠了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