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连忙道:
“自是这般道理,既已答应了这话。自然由你施为,成与不成,咱们府上都念你的恩情。便是凤丫头真个命数不济,谁要是敢怪你,我老太婆先不答应!”
贾政也连忙附和许诺,林思衡方才点头,又对贾琏拱拱手道:
“如此甚好,只是这奇药,也还需有些秘药为药引佐使才好,此为那老先生所授秘方,却不好示于人前,如今西府里人多眼杂,那方子又大有些繁琐,此处实在多有不便。
不若还是将二嫂子暂且移到我府上去疗治为妥,二哥若是方便,不如也同往,方便照料。”
他打着防止药方泄露的由头,旁人自然也无理由强要他留在西府当着人面去弄,那岂不是有窃取药方之嫌?
此等奇药秘方,林思衡要求保密,那本就是应该的,况且凤姐儿原就是东府里的常客,两府相邻,不比别家,略有些不妥,眼下也不必计较。
然而贾琏如今又哪里肯去照料凤姐儿,便皱眉推托道:
“这。。。衡兄弟也瞧见了,如今府里乱成这般,我哪里能脱得了身。。。我是极信得过衡兄弟的,衡兄弟也不必忌讳什么,若是真缺了人,叫平儿那丫头跟着去便是了。”
林思衡也不多劝,随意点点头,商定妥了此事,便叫了几个婆子仆役,又去了隔间。
方才那一席话,平儿在隔壁也听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心里的勾当,平儿也能猜出几分,早已哭红了眼睛。
她也怕凤姐儿吃了那奇药便死了,可是又更不忍心叫凤姐儿受此折磨,等林思衡带人进来,平儿便连连磕头道:
“多谢伯爷美意,平儿感激不尽,只求伯爷用心,待奶奶醒了,平儿定据实相告,日后定有报答!”
林思衡应了一声,将她搀扶起来,眼见平儿哭的这般伤心,点头叹息道:
“我自然尽力为之,哪里要你来说,又指望你们什么报答?”
便吩咐人将凤姐儿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免得她突然醒了乱动,穿过园子,直入东府。
晴雯红玉等人见着凤姐儿被抬过来,据吃了一惊,她们虽也听见了些风声,到底不晓得内情,哪里就能料到凤姐儿竟到了此等地步?
待将凤姐儿就近安置在林思衡隔壁的一间卧房里,让平儿先安置着,林思衡先躲出门去,招过香菱和晴雯,叫她们去备了许多皂水姜汁来,又命红玉多备人参灵芝等补药。
众人都各自应下,忙做一团。
少顷诸事便都齐备,林思衡带着绿衣,捧着金壶银勺等物,要给凤姐儿喂药,平儿自觉退了出去,防止有窥探之嫌。
林思衡坐在炕头,将凤姐儿扶起,叫她倚靠在胸前,亲手拿银勺慢慢撬开凤姐儿紧咬的牙关,便自金壶里倒出皂水姜汁等催吐之物,狠狠往凤姐儿嘴里头灌。
直叫凤姐儿虽在昏迷之中,仍旧呕吐不止,绿衣忙拿了盆在地上接着秽物。
如此重复十余次,待叫凤姐儿简直连胆汁都呕尽了,又拿手绢沾水,清洗过鼻窍咽喉等处。
等一切做完,林思衡额头上也微微沁出汗来,见凤姐虽仍旧沉睡不醒,呼吸间却舒缓许多,又探了探脉搏,吐出一口气来,将凤姐放下躺好,领着绿衣起身先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