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爷,你家女儿才见了喜,家里二奶奶还供着娘娘呢,按说你也该忌两日才是,可不好为我脏了身子,不如你还是走吧~”
贾琏哪里肯听,一边卖命大动,一边自妇人怀中抬起头来,喘气道:
“什么娘娘,我也认不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娘娘!”
妇人便忍不住掩嘴欢笑,贾琏也什么话都往外说,一时丑态毕露。
稍顷事毕,更是山盟海誓,难舍难分,贾琏又从衣服里头取出几样自凤姐儿处偷来的首饰讨好一番,讨了欢心,往后时常来往,不必多说。
等实在耗尽了力气,贾琏方才起身,穿好了衣裳,只觉两条腿都软绵绵的发颤,心里却得意的紧,路过多浑虫身边,随意扫了一眼,见多浑虫仍是酒醉未醒,只是那五两银子却没了踪迹。
贾琏也会意一笑,并不说破,又另取了十两银票压在酒壶底下,方才回外书房睡觉。
多浑虫仍是呼呼大睡,似是亦无所觉,待门从外头关上,方才微微睁眼,将那银票抽在怀里,便翻了个身,仍睡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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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衡自军营里忙完了事,训了半日的军纪,又一同操练几个时辰,也有些疲乏,却还没忘了巧姐儿的病,便也顺道来瞧瞧。
他虽记得巧姐儿这病该是有惊无险,只是世事无常,况且这小丫头一向与自己十分亲近,叔叔前叔叔后的叫,因而也不免悬心挂胆的。
待寻着凤姐儿,又请来那两个被凤姐儿款留在府上的大夫,细细问过病症,又对了对药方,方才点点头,另赏了这大夫些银钱,便对凤姐儿道:
“我略通些药理,这药方瞧着是极对症的,巧丫头料无大碍,你也放心便是,不必太过忧虑,反倒伤了自个儿。
这药方我瞧着,有几味药倘若用些有年份的,许是能好的快些,只是府里未必方便,我那如意斋里时常爱搜罗些奇物,或许存着,明儿遣人问着便送来,再有什么缺的,若一时不得用,也来问我。”
凤姐儿也不在这些事上与他客气,连忙答应了,只将这情分先记在心里,想着日后慢慢报答便是。
见那两个大夫出门,林思衡又道:
“这两个大夫虽都是有本事的,只是巧丫头的病到底来的险,多些人看看,总是好事,明儿打我的名头,再请几个太医来看看。”
如今西府里,够资格请动太医的,也就是贾母与贾赦两个,贾赦自不用说,向来只顾着自己,巧姐儿虽是他孙女,他却从不放在心上的。
便是贾母,倘若换作是宝玉生病,这太医早住在府上了,而今巧姐儿病重,贾母却也没提这话,毕竟请太医过府,也是要耗费些情面的事。
贾母不提,凤姐儿也不好多说,如今林思衡这话,却正是往她那焦灼的心脾上淋了一盆凉水,叫她整个人都松缓了些。
巧姐儿实在是她的命根子,倘若有个好歹,连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活了,一时都恨不得要给林思衡磕几个才好,只抹着眼泪道:
“衡兄弟好心,我都记着了,如今巧儿病得这般模样,我这心慌意乱的,也不与你说那些客套话,这情分我都记着,往后你且看,要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的,你只管吩咐,便是要我这条命,也再不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