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难得的无风无沙的阴天,对沙泽来说是个好天气。
问月鼎被许逐星扯着出去透气,两人靠着栏杆,像是两条要翻面的鱼般惬意。
“少宗主,许公子。”
冯越远远瞧见他们,快走几步过来:“可算见着你们。”
问月鼎松开栏杆迎他:“师兄是有何事?”
“付燃灯寄了信给许公子,就放在古师姐那。”
“你们要记得去取。”
“好。”许逐星忙应。
“听二公子说,你们最近有事忙。”
冯越关切:“现在可是解决了?”
“多谢师兄,已经解决了。”
问月鼎不动声色观察着冯越的表情。
幸好,师兄只是单纯觉得他们遇着了麻烦。
跟着冯越去领了信,外面又刮起沙暴。
两人早早回了屋。
说是信,其实更像是个严严实实的包裹。
因着知道许逐星拆信问月鼎会在边上看,明鹫宗贴心地只是探查过里面的灵力,并未拆开检查。
拆开第一层,里面掉出一张字迹歪歪扭扭的纸,落款是付燃灯。
许逐星捡起纸,仔细端详。
越往下看,他的神情从严肃成了错愕,还夹杂着几分无措。
“他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的信,让他娘保管着,后面落到他手里。”
问月鼎微微睁大眼。
许逐星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
“是她要从魔族离开,怀着我那会所留的。”
许逐星的手指收拢。
“她料到自己的结局不会太好,所以。。。。”
他抬起头,看向簇新包装之下,陈旧的包裹。
问月鼎高举火把,在漆黑天牢内缓缓前行。
天牢尽头,一人白衣素裳,青丝如墨,他听见声音却没有回头,望着天牢窗外的明月轻声道:『你不该来的。』
问月鼎掀开黑斗篷帽檐,向前靠近牢门,『改口供,我带你离开。』
『你要我撰写檄文声讨自己的祖父?』
虽然上官若没有转身,但问月鼎看到了囚衣上往外渗透的殷红,以及锁链摩擦的碰响——他不愿让我看到他的窘迫。
『我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也知道你从来很孝顺。可是若哥哥,你明明也知道天后的新政利大于弊,是富强国家的好事,既然你从来跟你祖父的看法背道而驰,为什么不愿开口呢?只要你开口,天后一定会赦免你!』
『月鼎,我知道你的好意。可如果整个家族只有我一个人苟延残喘地活着,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就当是为了我,若哥哥,求求你。』
他终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