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开始下刀。
堂堂将军铮铮铁骨的汉子,还是忍不住汗如雨下,闷叫出声,那声音惨烈到只听几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更不消说看见那深可见骨,白骨森森的小腿,以及黑色带着血的腐肉。
漫长的半个时辰治疗结束,军医重新上药包扎好,郑遇骁的脸色好了许多,但也没好多少。
端药的小厮进来,郑遇骁又把药喝了。
突然他脸色一白,用仅剩的双臂揪住军医的衣领,把他摁倒床板边上,侧脸正好磕到床板上。
“说!”
“究竟是谁让你来害我!”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对我下此毒手,伱良心何在?”
那军医一开始不承认,拼命摇头说自己是冤枉的。
郑遇骁冷笑,用袖中的暗器抵住他咽喉。
“冤枉?”
“你敢说我的伤口不是你负责?我外敷内用的药不是你亲手开的?”
“以前我就怀疑是你捣鬼,可你又说是伤口有毒,我才打消怀疑”
“原本我想不到是你,可现在,终于没什么好怀疑的,就是你!”郑遇骁每个字都十分笃定。
那军医扔在狡辩:“我年过不惑,在军中当了大半辈子的军医,虽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这次我方能打胜仗全靠将军,我又为什么会在将军身上使坏”
“正如将军所说,我们无冤无仇,将军千万不要冤枉好人”
言下之意,我连动机都没有,你说我害你,是要讲证据的。
郑遇骁知道对方不见棺材不落泪,干脆大笑着撕掉伤口上的药物,摔了喝剩下的半碗药。
“你放心,证据很快就来”
他大手一挥叫人把军医先抓起来,又请了个贴身小厮替他清洗包扎伤口,那小厮什么都不会,最后只胡乱清洗几遍,就用白纱布包上,什么药也没用。
这回,伤口竟奇迹般的清凉凉,火辣红肿的感觉终于好了些。
郑遇骁松了口气。
“先就这样吧”
当晚,郑将军又起了高热。
军中的军医不干净,他只能硬抗。
这么一扛就是三四天,直到裘院判带着皇上赏赐的药材赶来,把第一碗最好的汤药给灌下去。
郑遇骁才终于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