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她琢磨出来的,还特意让阎埠贵跑了一趟校长家打听情况,早就琢磨透了,绝对能成。
只要有住的地方,有监护人,在港城上学没什么困难,而且还不能虐待孩子,所以她放心的很。
快步回到家推门而入,家里小隔间顿时钻出来一个小脑袋瓜,不是阎解旷又是谁,他正满眼渴望的看过来。
阎母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扭头回了卧室,把门一关,阎埠贵立马一骨碌儿从炕头爬了起来。
“怎么样?他要是不答应,明天我再去找他,这可是他弟弟的人生大事,他可不能不管。”
见阎母表情不是很好,他还以为阎解放不答应,立马嚷嚷起来。
“答应了,只不过答应让老四过去。”阎母闷声闷气的往炕沿一坐。
“啥!”
“什么?”
前一声是阎埠贵惊得拔高的嗓门,后一声却从院门外撞进来。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风门被撞得直晃,阎解旷攥着拳头冲进来,小脸涨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大半夜不睡觉疯跑什么,回屋去。”阎埠贵沉着脸呵斥,“明天不上学了?”
在他眼里,老三阎解旷是几个孩子里最省心的,听话,嘴甜,学习还拔尖,平时说两句就乖乖照做,可今天这架势,倒像是吃了枪药。
没承想,阎解旷钉子似的戳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圆,小脸憋得通红,连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要…去…港…城!”
嗓门又急又冲,震得屋顶的尘土都仿佛簌簌往下掉。
隔间里的阎解成被这动静惊醒,趿着鞋跑出来,一进门就撞见老三这副模样,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解旷!”他失声叫道,上下打量着弟弟,仿佛头一回认识他。
他自己像老三这么大时,满脑子都是掏鸟窝、摸鱼虾,顶多揪揪前院二丫的小辫子。可老三刚才说啥,去港城,那地方是说去就能去的。
更邪门的是,老三啥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居然敢跟老头子顶嘴。打记事起,这孩子就跟个小绵羊似的,今天居然敢炸毛,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阎埠贵也愣在原地,手里的烟把儿忘了往嘴里送。他眯着眼瞅着老三,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怕是藏了不少心思,可他怎么也想不透,一个半大的娃娃,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和执念?
只有阎母还没摸透门道,眉头一拧,张口就抱怨开了:“去什么去?你二哥自己都不情愿,宁可带你四妹也不带你,我能有啥法子?”
她叹着气,声音里带着点酸溜溜的,“我还能不想让你去,你这一去,家里好歹能省口粮食……”
“妈!”阎解旷猛地拔高声音,小脸抽搐着,又急又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
他小小的身子抖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猛地跺了下脚,恶狠狠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带老四不带我?二哥就是偏心!你们也不帮我。”
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把阎解成和阎埠贵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哐当!”阎解旷吼完,猛地一摔门,扭头就往外冲,直奔中院而去,像是要去找谁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