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成如,即使是安慰,也要带上一根硬刺,刺得她痛不欲生。
姐妹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成乐在远处不由得皱眉。
大姐的心思他大概猜得出来几分,可这个时候,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
虽说他们这样的身份与如今的情势,讨好皇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前程了,可也不必去得罪她。
徐成乐就往前走了几步,想暗暗提醒徐成如几句。
但只听铁器的铿锵之声,白成欢忽然抽出了随身的佩剑,横在了重新阻在他们面前的小沙弥脖子上:
“让开!”
“皇后娘娘,恕小僧不能让!”
那小沙弥先是一惊,很快倒是显出了几分骨气,坚决不让。
而远处寺庙门外守着的武僧,纷纷向他们这边掠了过来。
仅凭一个待客的小沙弥,就能守住北山寺的山门,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白成欢已经不顾一切了。
她唰的一声收回了利剑,神情冰寒地迎着武僧们向寺庙门口硬闯了过去:
“好!本宫不杀你,但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佛门之地,不染尘埃,不畏强权是吗?那她今日偏要试试以势压人!
小沙弥与武僧们也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白成欢往寺门处走,的的确确是谁也不敢上前动她分毫——
即使他们是佛门中人,也听说过新帝对于这位皇后娘娘冠绝天下的宠爱!
若是今日他们动手了,难保北山寺不会被皇帝下令踏平!
白成欢生平第一次仗着自己的权势,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北山寺,只留给徐成如与徐成乐一个带着杀伐之气的孤傲背影。
权势,果然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啊。
徐成乐在心底感叹。
如来殿中,威国公夫人重新开始诵经,但总归是心神不宁。
推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有脚步轻轻迈进来的声音,夹杂着战甲摩擦的声音,双膝跪地的声音。
威国公夫人以为是儿子回来了。
“她回去了吗?”
身边却久久没有回答声。
静默了一时,威国公夫人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蓦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带着忐忑与哀求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伸手要来拉她的衣襟。
威国公夫人如同被火烫一般往后退去,整个人跌倒在膝下的蒲团之外。
“娘亲。”
白成欢顾不得被娘亲嫌弃的心痛,渴慕地向神情冰冷的妇人伸出双手。
威国公夫人却再一次躲开了那双手,说出口的话满是嘲讽,却带着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焦虑:
“皇后娘娘明明知道自己身怀有孕,还要跑到这荒山僻岭来!难道你不知道孕妇最忌讳颠簸?你是想让皇帝迁怒降罪于我们威国公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