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该窝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现在,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难道,不是吗?
一个人,强撑着做什么?
他在一旁看着她,心中好似有一张网,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紧紧缠绕,不得呼吸。
柯尼卡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安子恩一直在一旁陪着。从前,若是从前,她真的会认为,安子恩是她可以倾诉委屈,诉说无助的最佳对象。可如今,安子恩真的陪在一旁,隐隐的,心中竟有股烦躁。
她无心去追究这些,只是静静的坐着。只是,整个人犹如漂浮在水面上一样,寻不到着力点。起初还会浑身颤抖着害怕,只是到了这个关口,她连张张口都好似没了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庄莹走出来,摘下口罩,秀眉蹙紧:“病人各脏器均出现衰竭,肾功能极差。目前她已经出现死亡征兆,虽然还在接受一些药物治疗,我们也在实施大型抢救措施。但是……”
庄莹欲言又止,意思却不言而喻。柯尼卡深吸一口气,真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手机响起来,在手心里震动着,她愣愣的扫了一眼,是初一……她的鼻尖一酸,接通了电话。
“是不是有事?”
他的声音显得很急切,带着点不安。
她微微怔忡了一下,摇头:“没事。”
隔了许久,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柔声问她,“怎么会没事?你主动给我打了三次电话,一次是为了安子恩,一次说是拨错了,那么这次呢?”
他的声音更柔,“还是说,又是拨错了?”
柯尼卡的鼻子更酸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拼命的摇头,她根本顾不得去考虑,其实她无论如何摇头,他隔着听筒,也是看不见的。
“胶卷儿……”
他低低的叹息,又似在苦笑。也只是像往常那样唤她的外号罢了,那是属于他对她的昵称,她却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一双温热的手掌,柔柔的抚在了她的心口,带出了满心的酸楚和委屈。
她不知是不是她的哽咽声传到了听筒里,他的声音陡然有些焦急,“你是不是在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哽咽着,抽抽噎噎的说:“没有,我就是,有一点想你了……”
庄莹与安子恩仍站在一旁,她平日里也不是这般高调的人,可这话说出来,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她没有精力去看旁边人的反应,虽然只是隔着听筒,她也觉得,那是她可以依赖的对象。她也只有此刻,借着对他的思念,让自己放肆的流泪。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她与他相识这么久,在一起,然后分开,又复合。这整个过程是短暂而简单的,就连我想你这样的话,她也是第一次说。
她突然觉得,她欠他的,又岂止是我想你三个字?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轻轻道:“哦。”
可是她却分明听到了他略带压抑的轻笑声,带着点儿得意,带着点儿稚气,还带着点儿甜蜜。
她想笑,却抹了抹眼睛,随意又说了些话,均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最后匆匆的挂了电话。
她现在真是爱哭!
平复了下呼吸,对着安子恩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只是平静的对庄莹说:“这段时间我要陪着她……”
有多久,陪多久。真的,由不得她不坚强了。
这一日过的,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柯尼卡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时不时的来来去去,换药,升压,吸氧……
母亲躺在那里,因为急促呼吸,呼吸器里升起满满的白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数据却显示,血压一直在降低。
她用手捂紧了嘴,她已经不知道此刻,她究竟是在救母亲,还是在害母亲。母亲看起来,那般痛苦。
似乎躺在那里的不只是母亲,还有她自己。她的脑壳一阵一阵的抽搐着,似有一根神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