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瑜闻言便明白,定是她在景王府耍横,所以才被影卫杀死。
郁瑾瑜对婢子嘱咐道:“你去告诉驸马,就说我有事出城,让他不必担心。顺道嘱咐他,带着郁可和影卫离开景王府,替我转告他,郁可就拜托他照顾了。”
郁瑾瑜语毕,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阳春三月,华州城外。
初晨之际,第一缕曦光缓缓铺洒,万物欣荣,漫山春色妍丽多姿。
但闻溪水潺潺,仿若灵弦轻拨。
遥听呦呦鹿鸣,正应“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之妙境。
群鹿嬉戏林野,相逐其间,鸣声空灵,如仙乐穿云。
乡野之处,杏花灼灼而绽,粉嫩娇柔,恰似少女酡颜。
微风拂过,花瓣纷扬散落,若雪霰飘飞,漫舞于天地之间,如梦似幻。
白清兰经过华州城外的乡野时,看见这满天杏花,却不禁想起了建兴三十七年,她和陌风在郊外春游的那日。
那日也和今日一样是个晴天,杏花漫天,吹了满头。
谁家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令白清兰只看一眼便想嫁了,一生一世就此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白清兰看着这飘落在自己头上的杏花,不由苦笑一声,喃喃道:“是啊!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白清兰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时,忽从天而降一人,男子一身白衣胜雪,五官俊秀。
他腰间别了一把折扇,眸光冰冷如铁,全身透着杀气。
男子是梵彧,他已经知道杨安辰已死的事了。
白清兰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前辈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梵彧语气冷如寒冰,“安辰究竟是怎么死的?”
梵彧一提杨安辰,便是提到了白清兰的痛处,她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但白清兰依旧不卑不亢道:“因我而死,但我也已经替他报仇了。”
白清兰语音刚落,只见梵彧在移形换影间已来到白清兰身后,梵彧武功高强到连他施展轻功时,白清兰都察觉不到,待白清兰反应过来时,刚准备转身,白清兰却只觉后背猛地一痛。
“噗!!!”
白清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来是梵彧一掌打在白清兰的后背。
浓稠滚烫的鲜血在太阳的照耀下艳丽鲜红,落入地面时染红了地上的杏花。
梵彧这一掌没有下死手,白清兰身负重伤,此刻的他直接五脏六腑疼到几近碎裂,她眉头紧锁,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他嘴角流出,染透了她的衣衫。
白清兰伸手将嘴角边的血一把抹掉,她哽咽着嘴里的鲜血,一字一字道:“前辈,求您,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要去天雪山,采一株百解,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三个月后,我会去找你,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梵彧冷笑一声,“白清兰,我何尝不想杀你?可我若杀了你,安辰在九泉之下也会恨死我。”
梵彧轻叹一声,“白清兰,安辰虽把你真心当女儿,但安辰因你而死,所以从此刻起,我不再是你长辈。最后,安辰有一点说得对,上一辈的恩怨,不该要下一辈来还。所以,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你寻仇,日后见面,便是陌生人了。你好自为之!”
梵彧语毕,施展轻功,只在眨眼间消失在白清兰面前。
白清兰撑着重伤的身体一步步往华州城内走去,白清兰不知何时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昏迷的,只知再睁眼时,自己躺在榻上。
这床榻下垫着柔软的被褥,身上盖着薄薄的蚕丝被。
白清兰醒来后,第一眼便看见房中站了一人,此人一袭红衣,风华绝代。
他是华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