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儿!”
一只指缝里都是污泥,到处都是伤痕的手横了过来。
姜兴尧将那小像又扔给郭方,“我们母亲是孤女,没有什么外祖,你们也不要再来打搅我们。”
“姜大人……”
“窈儿,我们回家。”姜兴尧看也不看他一眼,拉着妹妹就往回走。
他的手紧紧地牵着妹妹。
就像十五年前他牵着哭泣的妹妹从孟府的门口离开一样。
母亲病得快死,他和妹妹求上门去,跪了整整一日。
等到的是孟余山的一句,“孟家不认恩断义绝之人。”
呵,母亲的婚事就像一桩买卖,越卖越高,价高者得。
母亲的抗争换来的却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他记得爹的那双手,抱过他,也是一双扇向母亲却迟迟没有落下的手。
此后他再没有见过父亲,而母亲的肚子一日日鼓起,这就是妹妹。
他们三人被关在荒废的宅子里。
妹妹同母亲生得像,四岁时误闯了孟余山的园子,便被罚跪了整整五个时辰。
腿都肿了,膝盖都烂了。
母亲再被一次议亲的时候,她终于带着他和妹妹跑了。
再苦再难,她从未想过回孟府。
母亲早已脱离苦海。
而他和妹妹从始至终,都不是孟家人。
早已恩断义绝。
现在,何必多说。
酒楼的厢房里,满桌的美味佳肴,逐渐放凉。
孟余山站在窗边,头发已经花白,眼底已经浑浊,苍生的皱纹刻着他的戎马一生。
昔日孟府的荣光,五子皆是俊杰,一女更是闺中典范。
如今他的膝下已不剩一人。
旁支只想盯着他的勋爵之位。
孟家人的名声,更是让他们私欲膨胀。
郭子彧轻轻走了进来,“将军,属下无能,姜大人三番五次的拒绝……”
孟余山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明日,老夫亲自去见他。”
“七品县官,镇国公府世子,他该知道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