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假大方充那个胖子!这下可好,年根底下,兜比脸还干净。
这个年怕是要勒紧裤腰带。”苦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
盘算来盘算去,那点钱得掰成八瓣花。
他深吸一口带着腥膻味的冷空气,打定了主意:多买素菜!
于是,他开始在拥挤的人流里穿梭,目标明确地搜寻着最“实惠”的选择。
“老三样”*成了救命稻草。
——沉甸甸的土豆,梆硬的白菜,还有带着泥土气的青皮萝卜,一袋袋往车后座上绑。
走到肉摊前,那挂着油膘的鲜肉、红白分明的排骨,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肉香。
摊主一看有顾客来了,笑着招呼:“您是来点五花肉炖着吃?还是炖点儿肉馅包饺子!”
最终,他挤出一点笑容,声音干涩地说:“那个…劳驾您,给切…切半斤吧。
就半斤五花肉。”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半斤”两个字。
仿佛多买一两都是天大的罪过。
看着摊主利落地切下窄窄一条肉,用草绳系好过秤后递了过来。
“小伙子,六两肉,您给我一块五外带六两肉票。”
将钱数好,加上六两肉票,转手递给了摊主。
不过,目光扫到旁边角落堆着的大棒骨和剃得干干净净的猪脊骨时。
他黯淡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
当下再不犹豫,指着那些没什么油水、几乎白送的骨头:“老板,这个,给我多来点!”
付钱时,看着摊主称了老大一堆骨头才收了他两块钱,还不要肉票。
心里总算找回了一点“精打细算”的满足感。
骨头熬汤,能出味,能下菜,怎么着也能对付几天荤腥。
车后座堆得满满当当。
土豆白菜萝卜沉甸甸地坠在车后座,那半斤珍贵的五花肉被他小心地挂在车把上。
他扶着车,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心里盘算:“今年就自己一人过年。
省着点吃,够对付小半拉月了。”
一丝独居的寂寥闪过,但很快被眼前的“丰盛”压了下去。
至少,饿不着了。
推车准备离开时,这才想起酒还没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