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存在’本身,从一开始就是有缺陷的!‘神’,从一开始就是会死的!”
“‘窃火者’不是凶手,他只是第一个发现了这具尸体,并从尸体上拿走了一块骨头当武器的拾荒者!”
“真正的罪,不在于弑神,而在于你所维护的这个‘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危房!”
这番言论,如同惊雷,在郑涛的脑海中炸响。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他们一直被告知,“窃火者”是罪恶的源头。
可如果……源头本身就是错的呢?
林一没有停顿,他的手指,又指向了那颗蔚蓝色的地球。
“第二份诉状,同样针对你!”
“你展示了第二幕,‘守墓人’的诞生。你称它们为‘规则的修复补丁’,是延缓宇宙腐烂的‘园丁’。”
“多么可笑的辩护!”
“一个健康的身体,需要打补丁吗?一个繁盛的花园,需要狱卒来看管吗?”
“‘守墓人’的存在,恰恰证明了你所谓的‘秩序’,是何等的脆弱和失败!它们不是宇宙的卫士,它们是你这场失败的手术中,留在病人身体里的一块手术纱布!”
“它们圈养我们,遏制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是病毒,而是因为它们害怕!”
“它们害怕我们这群在危房里诞生的孩子,会发现这栋房子本身就有问题!它们害怕我们这群‘病毒’,会进化出……治愈整个宇宙的‘抗体’!”
郑涛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林一的逻辑链,像一把锋利的钥匙,正在撬开他脑中那把名为“常识”的锁。
病毒……抗体……
他们不是罪犯,而是……唯一的希望?
“现在,是第三份诉状。”
林一的手,缓缓指向了自己,也指向了郑涛。
“针对你对‘人类’的指控。”
“你说我们模仿暴力,我说我们在自卫。在一个冰冷黑暗的宇宙里,我们不拿起石头,就只能成为野兽的食物。”
“你说我们僭越权柄,我说我们在求生。面对足以毁灭我们的严寒和黑暗,我们不点燃火焰,就只能在绝望中灭亡。”
“你说我们亵渎秩序,创造了战争和奴役。没错,我们走过弯路,我们犯过错误。但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任何‘神’,给过我们一份正确的说明书!”
“我们是在黑暗中自己摸索着,如何管理一个复杂的族群!我们用鲜血和白骨铺路,才勉强建立起一个不那么坏的文明!”
“至于窥探法则,挑战囚笼……”
林一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狂傲的弧度。
“那是因为我们这群囚犯,比狱卒更关心这座监狱的安危!”
“我们仰望星空,不是为了传播罪恶。而是因为我们发现,这座名为‘摇篮’的隔离病房,它的天花板……正在漏水!”
“我们冲出去,是为了找到修补整个宇宙的方法!”
“天枢计划,不是为了重复弑神原罪!”
林一的声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指着舷窗外那艘“天枢号”,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