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皱眉说道:“躺着也疼,这样歪着才好些。”
贾琮正逗着英莲说话,又给她背后垫了两个纱枕。
龄官突然进屋说道:“三爷,外院传话进来,三爷小厮江流有事禀告,正等在外院偏厅。”
贾琮心中一凛,早几日他让江流查访唱曲老者,想来必定有了下落。
他让龄官去熬一碗砂糖水,给英莲暖腹顺气,自己急匆匆便出了内院。
……
伯爵府,外院偏厅。
贾琮来到之时,见江流等在哪里,看着有些风尘仆仆。
说道:“三爷,那位唱曲老者已找到,当日他女儿被秦勇逼迫,落水溺亡,老人本想举告官府。
被秦勇唆使地痞,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还以自己出身豪门,对其恐吓要挟。
老人是外乡人,并没有太多见识,为了保命连夜逃出神京。
但是他女儿被逼迫而死,所以他并不甘心,一直在五十里外通县安身。
前几日我去了鎏阳河楼船,多方查问来老人下落,费了不少周折,才打听到他的下落。
前日我去通县找到他,经过一番劝说,已取得此人信服,他会向官府举告秦勇。
方才我刚将人带回神京,并已找了妥当地方安置。”
贾琮听了心中一振,江流办事十分干练,事情也进展十分顺利。
虽然他身为家主,对付一个家生奴才,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自己官爵在身,背负翰林清名,官场上需要顾忌,处事冲动幼稚,太过贻笑大方。
况且无人举告,秦勇恶迹不昭,终归师出无名。
这回江流找到苦主,官府依法缉捕处置,省了自己许多功夫。
既能为玉钏除去后患,家中也能除去一恶奴。
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安排老人去镇安府举告,官府缉拿审讯,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
荣国府,东路院。
清晨,王夫人用过早食,送贾政出内院上衙,再回到堂屋的时候,玉钏已沏好滚热的新茶。
王夫人一边抿着热茶,心中却思虑彩霞之事,贾母提出宝玉成亲后,要留彩霞在西府养胎。
王夫人明白贾母意思,夏姑娘虽看着娴淑大方,但新媳妇没娶进门,十成的性子最多知五六成。
大妇还没成亲圆房,屋里女人先睡大肚子,但凡厉害的媳妇,都很难咽下这口气。
老太太是担心彩霞的孩子养不活……
但王夫人却没这种担忧,虽说那日送腊月半节礼,夏姑娘的行动做派,确是个能干的姑娘。
但即便再有手段,不过是个十几岁丫头,王夫人多年媳妇熬成婆,自问拿捏这小媳妇,还是顺手拈来之事。
所以彩霞在东路院养胎生子,王夫人自然毫不担心,一切都会在自己掌握中。
但她要回绝贾母此事,与她平时想方设法牵扯西府,实在有些大相径庭。
贾母虽上了年纪,但却并不糊涂,必定会因此生疑,这是王夫人最担忧之事。
所以她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依着贾母的意思,此事才最为妥当。
而且此事落定,即便宝玉搬回东路院,她也有由头常来西府走动。
不然二房真成了西府泼出去的水,以后想要留些机缘念想,也会越发渺茫起来。
最多事先严厉提点彩霞,不许她言行走露半点风声。
自己从小带大的丫鬟,她知道彩霞的性子,胆小怕事,逆来顺受,容易被人左右。
只要她还想母子活命,就必定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