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针落下时,许砚宁已经大汗淋漓了,站起身来垂眸看着被扎得像只刺猬的路修远,很好地藏住了心底的心思。
帐篷外,绣着祥云的绣花鞋一脚踹开拦路的士兵,招式凌厉却不致命,像是格外留情了。
女人的目的很明显,到了帐篷外,士兵只敢拿着武器对着她而不敢直接动手了。
女人眉目温柔地一一扫过那些士兵,然后笑意盈盈地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宁宁。”女人往里只进了一步,目光精准落在了许砚宁身上。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许砚宁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随即猛地转身看向来人,一双美眸中满是惊讶与委屈。
路林疏看着来人,是生面孔,心中责怪外面的士兵值守不力,居然让一个生面孔进了军营。
可在听见她对许砚宁的称呼时,明显呆愣了一瞬。
转眼去看许砚宁,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他从未见到过的情绪。
“师父。”话说出口时,带着许砚宁自己都没想到的委屈的颤音。
“哎呀呀,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女人上前轻轻抚着许砚宁的后背,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路林疏正沉浸在见到仁圣医者的震惊中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扭头看去,男人冷着脸,带着不可反驳的气势:“请你出去。”
路林疏皱眉,这里是燕国的军营,他是燕国的淮王,纵使是仁圣医者也没有让他走的权利。
见路林疏不动,男人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接将路林疏架空出去了。
“喂喂喂——”路林疏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会直接来硬的。
将路林疏放在帐篷外,两个人就这样守在帐篷门口,看向路林疏的眼中带着冷意。
路林疏理了理乱掉的衣袍,阴沉着脸道:“我是淮王!你们两个……”
男人直接开口不给路林疏说话的机会:“我们只听师父的。”
仁圣医者,真正的民心之所向,路林疏碍于许砚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现下又想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路渠义,心中焦急起来。
正想着要不要去求一求仁圣医者,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去把义王带来。”
守在帐篷外面的两个人听见声音,便看向路林疏,其中一人问道:“义王在何处?”
……
这一仗并不好打,路知澜原本白净的脸上满是血污,手中的长剑也有磨损。
城墙下,燕国的士兵好不容易要攻破城门了,城墙上的人毫不留情地丢下一个包裹好的火药。
火药在人群中炸开,血块到处都是,硝烟弥漫,就好像在说这场仗,他不可能打赢。
路知澜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对旁边的叶渠道:“取火药。”
炀国的矿山和火药都在他手上,他就不信,石怀竹靠炀国余孽手中的火药能撑多久!
火药很快被运过来,带着火药的箭矢架在弓箭上,火把点燃引线,箭矢飞射出去,随即又是一阵爆炸。
“今日,必须夺回陕城!”路知澜眼中透露着阴狠,身后的人齐齐举起弓箭搭上带着火药的箭矢。
箭矢射出,空中的硝烟味愈发浓烈起来,陕城城墙也变得岌岌可危。
石怀竹看着手边的城墙的裂痕,眉头紧锁。
“撤退!”石怀竹忽然大喊一声,“城墙要塌了!快撤退!”
撤退的命令下得很及时,士兵刚一离开城墙,城墙便轰然倒塌,震动带起不少黄土灰尘,一时间,双方谁都看不见对方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