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肉麻多少张啊?”刘文瑞拿着瓶可乐。
邹飏的字写了两天,除了上课时间,他们几个人基本都在宿舍观摩。
写废的纸铺了一地,精心挑选出的两张通过的已经放在了旁边的桌上,邹飏正一手拿着笔,一手撑着桌子沉思。
“这些就废掉了?”张传龙蹲在地上,拎起一张来看了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强迫症犯了呗,”刘文瑞叹了口气,“我看着都差不多,他因为这一横那一撇的就说不行了不要。”
“纸还够吗?”张传龙问。
“够。”邹飏说。
“够是肯定够,”李知越吃着薯片靠在柜子边,“我看他两个尺寸买了能有一刀,现在你不如问问废的这些怎么办。”
“可惜了,”张传龙啧啧啧地一边一张张拎起来看着一边摇头,“没有一个错字啊,就这么不要了……情不知所起……”
“别念,再念杀人了啊。”邹飏提着笔酝酿着半天都没能落下去,再被他这一念,差点儿想直接弃笔逃出宿舍。
本来当着宿舍几个人写这玩意儿就够羞耻的了,还念出来……
简直瞬间回到当时在店里二楼樊均给他复述时的尴尬场面里。
“我们会保密的,”刘文瑞说,“放心吧。”
“保什么密,你还能上哪儿说?”邹飏扫了他一眼,“连吕泽都知道了。”
几个人顿时一阵没憋住的笑。
“也是,我们总不能上走廊上喊去,”李知越笑着,说完又有些感慨,“说真的,换个人还真没你这本事,不一定会说点儿什么呢……”
“要我胡言乱语的话……”张传龙想了想,“我能念什么呢……”
“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邹飏说。
“……听着耳熟。”张传龙说。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邹飏说。
“李白!”张传龙一指他,“这句我知道。”
“那就念这句,”邹飏点点头,“记着点儿。”
“你还帮他想上词儿了,”刘文瑞敲了敲桌子,“写啊,你要写什么想好了没?”
想当然是想好了的,就是羞于落笔。
邹飏抬眼看了看刘文瑞,又转头看了看李知越和张传龙。
算了,这几位也算是朝夕相处知根知底了,有点儿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相互也都知道……
他咬了咬牙。
笔落在了纸上。
“我……”刘文瑞凑过来,“又你我什么的?要……我要……”
“我要飞得更高——”张传龙唱着也凑了过来。
“飞得更高……”李知越也跟上了。
邹飏继续。
“娶……”刘文瑞念完就愣了,“我要娶?”
几个人同时沉默了。
邹飏这会儿手感居然不错,三个字都写得很满意。
他也顾不上这几位的反应了,抓住这点儿手感,把一直也没练过主要也是不好意思练的两个字儿给写完了。
樊均。
不愧是他天天想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