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飏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着前方笔直的一条路,离他们最近的电瓶车在差不多在三十米之外。
“怎么了?”他偏了偏头,看着樊均的侧脸。
“没,”樊均一拧车把,车加速往前飚了出去,“吓了一跳。”
“我想眯一会儿来着。”邹飏摸了摸自己脑门儿。
“你眯吧。”樊均说。
邹飏重新低头把脑门儿顶在了他脖子后头,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刚起床吗?”樊均问,“昨天熬夜了?”
“没睡好,”邹飏叹了口气,提高声音说,“这阵儿老做梦,醒了又不知道梦到什么了,乱七八糟的。”
“吕叔有个方子,晚点儿让他给你煎一副吧。”樊均说。
“管用吗?”邹飏问,“你试过吗?”
“试过,管用。”樊均点头。
医院人很多,门口电瓶车的停车位上满满当当全是车。
樊均骑着车绕了两圈儿才找到了一个位置,一个大姐正好把车推出来。
樊均刚把车头转进去,一辆电瓶车冲了过来,完全没有刹车的意思,一脑袋就要往空位里扎。
邹飏正想骂人,樊均已经一脚蹬在了那辆车的前轮上,轮子往前又蹭了五厘米,被蹬停了。
“干什么!”车的主人喊了一声。
这人看着挺吓人,干瘦的光头,头皮上全是文身,是个花头大哥。
樊均看着他没说话,蹬着车轮的脚也没有动。
花头瞪圆眼睛,猛地一拧车把。
车的后轮开始疯狂转动,但前轮在樊均脚下没能前进一分。
干转了一会儿之后,车后轮因为阻力开始左右移动,花头终于放弃,退开了。
樊均把车开进位置停好。
“其实远点儿那边还有个位置。”邹飏下了车。
“离大门太远了。”樊均把滑板车拿下来递给他。
“我腿已经好了,今天都要拆石膏了,走几步也不是不行。”邹飏站到了滑板车上。
“要先拍了片子才知道,万一没好呢,我看你每天上窜下跳的根本也没好好休息。”樊均说。
“别咒我啊。”邹飏说。
“呸呸呸。”樊均笑笑。
两人进了医院大门之后,樊均才低声问了一句:“我刚那样……”
“嗯?”邹飏转头看着他。
“是不是……”樊均停顿了顿没再继续说,只是往前走,“去挂号吧。”
“你要像刚那个人那样才讨厌。”邹飏说。
樊均停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我最近……火气很大。”
“这要算脾气大的话,”邹飏说,“那我天天头上都烧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