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然棘手的问话,极考验陈易的应变,稍有不慎,怕是会引起她心境动荡的可能。
答得太快显得轻浮,答得太慢又犹豫不够真诚,陈易深吸一气,轻声道:“够好,只是不适合我,但却够与我的天地般配。”
周依棠扫了他一眼,陈易不觉促狭,反而接着笑道:“剑成天地、剑在天地,你的剑在我所成的天地里,还不够般配么?”
“油腔滑调。”她冷冷道,像是叱责,片刻后她回过头,轻声道:“说得也有道理。”
陈易笑着点了点头,心底松了口气。
周依棠似猜到什么,嗤笑道:“你方才怕我心境动荡?”
陈易眨了眨眼睛,都给人揭穿了,便承认道:“确实有点,但我说的也不是假话。”
“问你之前,我早有想法。”周依棠如此道。
陈易一下便明白了,他笑了下,想来也是,她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刚刚那一问,不是为了她的困惑寻求答案,而是确认他的想法。
念及此处,陈易既松了口气,又对她兀然觉得有些无可奈何,轻轻凑到她后背,柔声道:“著雨…”
周依棠既无迎合,也未拒绝,任凭陈易搂上她的腰肢。
二人便安安静静地享受着不可多得的静谧。
好一会后,陈易捻了捻她衣领,笑着道:“这不你跟我说要自制么,怎么回过头没几天就来找我了?”
“……”她似不知如何回答,半晌后道:“我怕你不自制。”
不知是欲盖弥彰还是煞有其事,陈易没就此说什么,呼吸略微急促:“我确实不够自制。”
周依棠轻蹙眉头,方才事了还没过多久,“怎么又要?”
“因为我修心不足,修行更是一塌糊涂,亟需指点一二。”
“不是时候。”她平淡道。
“那晚一点?”
“晚一点。”
说了这么一大串,陈易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轻声问道:“那晚一点…要不要通玄也……”
话音未落,周依棠瞪了他一眼,“你痴心妄想。”
“她是你心魔,不反正都是你自己?这又有何不可?”
“她多话。”
“我不听就是。”陈易立刻做了个堵起耳朵的手势。
只是无论陈易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周依棠仍然不愿,她主动来找他,本就已经是极其为难之事,不过怜恤他的重伤而已,如今这逆徒竟还想得寸进尺。
“真不能让她来?我见一见她也不行?”
“想太多。”周依棠道:“你把这当作黄粱一梦罢。”
“周依棠,别逼我强闯你心湖。”
“呵。”
她的冷笑落耳,陈易明白起码今夜,此事已无可能,心底无奈之余,回击道:
“你笑这么早?”
周依棠侧眸看他,虽无挑衅,但意味已经明显: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