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字皆为寻常,组合在一起,却似有千钧之重,莫不使人叹息。
不叹息者?非人也!
幼子嬉闹,于后世不过平常,在这年代,可是盛世景象!
众人行至太守府,下马唱名。
侍卫请全柔入内,余者禁止。
未几,全柔随侍从行至大殿,迈步入内,抱拳行礼,尽述来意。
赵林早猜到全柔是为周瑜之事而来,却不曾想到试探之意这般明显。
这倒也是好事,摆在明面上说,总好过暗地里鬼鬼祟祟。
“我姐夫生前戎马半生,辅佐孙家二世,攻城略地,创下六郡八十一州之基业。
后有曹操领百万残暴之师南下,是我姐夫殚精竭虑,破曹退敌,保下孙氏与江东百姓。
未曾想,不幸亡故,孙氏苛待,世家刁难,我阿姐险些骨肉相离!”
言罢,起身下阶,手指东南方,怒道:
“江东视我姐夫如敝屐!我却不能不管我阿姐!
哼,而今汝携重礼来此,名为赡养厚待,实则乃为邀名耳!当我不知?”
全柔闻言,面露惭愧之色,抱拳曰:
“驸马误会了,合肥战事紧急,吴侯亲领大军抵御张辽,不得脱身,是以托付张子布大人筹备大都督丧葬之事,未曾有过怠慢啊。”
“住嘴!巧言令色,竟妄图以诈言欺我!汝以为我不知江东人事?
张昭老贼掳我两外甥,以为人质,逼迫我阿姐葬夫于柴桑,所为何来?
哼,我姐夫尚在停灵之时,江东豪族便如食腐之鹫,争相抢夺我姐夫家产!
我那妻兄虽在合肥,岂能不知!却作何举动以酬我姐夫功劳,安我姐夫在天之灵,抚我阿姐孤寡幼子!”
“这。。。这。。。吴侯属实不知情啊。”
赵林闻言大怒,正欲斥责,陆逊却匆忙起身拦下,劝道:
“贤弟,润德公乃奉命出使,并无过错,不可如此责难。”
全柔闻言,略带感激的朝着陆逊拱手一礼。
陆逊颔首回礼,又谓赵林曰:“往事已矣,如今乔夫人与公瑾遗孤迁居江陵,有贤弟赡养厚待,足慰大都督在天之灵。
吴侯重金相赠,虽有邀名之嫌,然于乔夫人与公瑾遗孤而言,未尝不是安慰,何妨受之,以安其心。”
全柔闻言,亦抱拳道:“吴侯素来信重大都督,曾言:
‘公瑾亡故,大厦失其柱也。’
至于豪族抢夺家产之事,吴侯定会彻查到底,收回失物,还于乔夫人。。。”
话音未落,赵林冷哼一声,怨道:“我妻兄尚须领兵在外以制衡世家,岂会如此行事去犯众怒?”
言罢,长叹一声,释然道:“也罢,权且受了财物,好歹叫我姐夫不至于亡魂不宁。”
全柔见状,抱拳一礼,趁机问道:“吴侯另有嘱托,命全某慰问乔夫人及大都督遗孤,还请驸马应允。”
赵林闻言,佯怒曰:“我那两个外甥方才没了父亲,便遭老贼掳走,已是惊了魂魄,如今见得外人便心惊胆颤,汝还要去惊扰,莫非当我不敢杀你!”
全柔大惊,这位爷可是杀伐果断的主,要真是惹恼了他。。。。。。
打了个冷颤,心道:“吴侯,非是全某怕死,是您妹婿杀性太重哇。”
急抱拳道:“驸马息怒,息怒啊!
既是两位公子受了惊吓,全某怎忍心叨扰,便请去拜见尊姐乔夫人,以示吴侯体恤挂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