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太守府。
孙权倚坐案后,手捧竹简观阅,不时询问阶下所立文士。
“粮秣五千石?”
文士擦了擦额头冷汗,颤声道:“回禀吴侯,此次运粮是我顾氏一家筹备,因去岁吴郡蝗灾,存粮十不存一,今年秋粮尚未成熟,故而尽搜粮草,只得五千石。”
“砰!”
话音刚落,孙权随手将竹简甩在案上,冷声道:
“我十万大军在此,汝顾家筹粮半月,只运来五千石粮草!”
言罢,捋须片刻,忽展颜笑曰:“顾元叹治理吴郡经年,多有功劳,如今既是力不从心,不若归柴桑休养些时日。”
文士闻言大惊,急拜伏于地,叩首曰:“吴侯,我顾家正在筹措第二批粮草,旬月便至啊。”
“哦?能运粮几何?”
文士心思急转,试言道:“三万石?”
“呵。”
文士听得孙权冷笑,急拜曰:“五万石!至少五万石!”
孙权闻言,绿瞳闪过一丝精芒,微微颔首道:
“下去准备吧,旬月之后,若五万石粮草不至,吾自有计较。”
文士得令,又施了一礼,擦着冷汗出了大殿。
孙权目视文士离开,轻蔑一笑,喃喃道:
“柏轩诚不欺我,有此大军在外,世家也不过耳耳。。。”
正思忖间,殿外卫士忽报曰:“吴侯,舒县急报。”
孙权叫进殿报来。
须臾,一人疾步进殿,拱手报曰:
“吴侯,昨日驸马赵林率百余骑卒闯进城中,自周家族地赶了许多大车离去,程小将军特命某来报讯。”
孙权闻言一愣,奇曰:“驸马为何在舒县?”
“小人不知。”
孙权沉吟一番,不得计,又问曰:“将昨日始末,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昨日辰时,驸马领兵直闯进南门。。。”
孙权听着那使者将昨日赵林所作所为一一禀明,更觉奇怪。
正思忖之时,殿外卫士又引一人来见,口称是奉张昭之命,自柴桑而来。
孙权见其风尘仆仆,遂问曰:“柴桑有何要紧事?”
那人拱手一礼,报曰:“启禀吴侯,本月初,驸马赵林率五百精骑托吊唁之名,闯入柴桑,抬已故大都督周瑜灵柩并携其家眷,挟持张昭大人。。。割张照大人一耳出城。。。
孙校尉率兵阻拦,因恐驸马杀害张昭大人,遂放他出了城去。。。”
孙权听罢,碧眼圆睁,急起身问曰:“汝所言当真!”
那人拱手道:“小人奉孙校尉之命星夜来报,另有张昭大人手书一封,请吴侯观阅。”
言罢,自怀中取出锦囊呈上。
侍卫接过,疾步呈与孙权。
“嗯?祭文?
‘维建安十六年,岁次辛卯,林怀悲怆,痛悼吾兄公瑾之逝。。。’
唔。。。嘶。。。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