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王爷低头扫过去时,秦玥把皮球捡起又跑过来,朝前拱了一拱,像只潦草的小狗。
皮球滚到秦青洛脚下。
“……”她微垂眼眸,平静道:“你要我玩?”
“不、不是玩,打、打。”秦玥给皮球撞了又撞,打了又打,不知怎么说,有点着急。
她把身子扑到皮球上,使劲往下压,先前奶妈也不理解她在做什么,说她是在乱玩,她可没乱玩,而是在做很厉害的事。
秦青洛沉默片刻,捻住后领把她拎起来道:“别打老虎了,你不是武松,打什么老虎?”
“老虎…凶、坏!”秦玥仰起脸,做了个“哇”的咆哮姿势。
“无聊。”秦青洛松开手,不去理会她,转身要走。
“父王,我一个…打不过。”她刚起身追过去,便给皮球绊倒了,“我打不过!呜!”
“……”她沉默了一阵,“怎么打不过?”
“老虎厉害,可怕,最坏就是老虎。”
秦青洛侧眸看向女儿,她还是趴在地上,皮球就在旁边,一副要被老虎吃掉的姿势。
她眼眸微垂,到底还是靠了过去,五指按住皮球,稍一用力,整个皮球顷刻便给瘪了下来。
“父王更厉害!”
秦玥麻溜地自己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欢呼道。
高大女子扫了她一眼,忽然不知该怎么做,自她会说话起,她在她面前便愈发冷漠。
秦玥早就习惯了,也不闹腾,小跑着过来踢了踢瘪下去的皮球,“这老虎、老虎、叫什么?”
“……”她平淡道:“陈易。”
“噢,陈易、凶、坏!父王打它很厉害!”秦玥又踢了踢,朝瘪下的皮球呲牙咧嘴,“你打、打赢我,打不赢父王。”
“……夜了,去睡吧。”
“嗯,睡觉。”秦玥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三两步便爬到床上。
秦青洛拉起被子盖她身上,坐在边上,一言不发。
小孩子要睡时总是睡得极快,不一会便有细微的喊声。
秦青洛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她低头,目光掠过女儿熟睡中微蹙的眉头和未干的泪痕,最终落向暖房角落。
那个皮球静静地躺在那里。瘪瘪的,色彩有些旧了,沾着地板的尘。但在不久前,它并不是一个安静的圆球,在秦玥小小的世界里,它是咆哮的、需要被追赶和“驯服”的老虎。她一次次扑上去,用整个身体拍打它,不是在玩,是在勇敢地与猛兽搏斗。
许是祝姨哄她睡觉时曾讲过武松打虎的故事?大概八九不离十,因为祝姨也曾这样哄过她。
那是些昏天黑地的日子,模模糊糊间还能嗅到血腥气,满心间唯有恐慌。
那时几乎众叛亲离,母亲都自身难保,父王…更是早早便从记忆里抹去。
高大女子面容宁静,便静静凝望着酣睡的女儿。
她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巴里嘀嘀咕咕地,
“呜呜…父王、父王…奶、奶、要奶。”
父王……
不知是秦玥的口齿不清,还是经过这一日,自己精神略有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