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惟郢眸光起伏不定。
她如何听不出周依棠这番话虽然不咸不淡,内容却无疑是诚恳的告诫,只是话是从这女人嘴里说的,还是莫名叫她有些不愉。
殷惟郢斟酌片刻,问道:“若路上有机缘呢?”
“我说过,小事自断,大事问人。”
“小机缘也难入我眼,”殷惟郢尽力话音平缓道,“大机缘该当如何?你我是同道中人,也知道大机缘往往寻而不见,过而不觉。”
这潜台词是,陈易这一凡夫俗子眼界有限,不一定识得什么大机缘。
“大机缘?”
出乎殷惟郢意料的是,独臂女子闻言嗤笑,
“你遇上他,才是你最大的机缘。”
………………
时间流逝,看起来极缓,实则又像是一眨眼般掠过去了。
三个月只在眨眼之间。
殷听雪的悉心照顾,龙虎山的灵丹妙药,加之周依棠时不时入心湖为他缓解气血,陈易如今算不上能走能跑,但也恢复了些许元气。
于是乎……
“啊!你、你怎地突、突然抱我…松手、快松手!”
双脚腾空蹬着,秋桂似的淡淡气味充盈鼻腔,是林家小娘的满脸通红。
“怎么,不能抱你?”陈易笑道。
林琬悺刚想驳斥,却迎上他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一下话音卡住,唯有轻颤声骂道:“…登徒子。”
陈易眉头微蹙,不轻不重地一拍。
“啊!你……”
林琬悺脸色迅速白了,又更迅速地红了。
“林琬悺,识相点,我对你可没那么多哄来哄去的心思,”陈易大大咧咧道,“我的女人这么多,你就是其中一个。”
陈易并不顾忌这话听起来多轻蔑。
对林琬悺这种犹豫来犹豫去的女人,被礼法所困又狠不下心来的女人,陈易不会给她那么多的选择,也不会像对其他女子一般,花上不少心思:
像殷听雪这么温温顺顺,他是时而欺负之外,会温柔相待,像大殷则是你侬我侬之后,狠狠糟蹋,而师尊就是嬉皮笑脸、且敬且爱,但底线不容退让……
对付不同的女子,自然有不同的办法,这并非善变,陈易生来强硬的底子从来如一,只是表现得不同罢了。
怀里的小娘轻颤起来,哆哆嗦嗦着,胸脯无意识间轻触着。
她知道他会这样,
可这话未免有点太伤人了。
陈易觉察到她的动静,给了些时间她缓过口气,抚了抚她发梢道:“我话说得难听,但也给你讲清楚,是你要适应我,明白了。”
“…明白……”她被他搂得更近,下巴贴到肩头,又重复道:“我明白。”
“好,那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