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困于四品多时,多次触碰到炼神还虚之境,正是卡在瓶颈的关口,我以此点化他,让他入三品的同时,一朝顿悟皈依。
至于襄王女本就是因陈易制止,方才迟迟不能顿悟,如今二人相隔遥远,多年布置,已是水到渠成。”
蓬莱道子心潮刹那澎湃,他并未加以抑制,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而已。
多少甲子过去了,历经沧海桑田、风云变化,终是等到了功成之时,
他爽朗而笑,迎着寒彻骨肉的江雪,吟诗而道: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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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溟漠,漆黑的夜空是那样漆黑,偶有零星焰火飞窜,但又转瞬即逝,消弭于无形。
一行人朝着寅剑山的方向走,掐指一算,已经走了四天了。
这四天里变过许多回路,似在躲避着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情况险峻,但没有人有怨言,一路上多是有惊无险。
殷听雪止住了脚步。
她止不住地回头一看。
“二夫人怎么不走了?”跟在她身后的闵鸣不由出声道。
殷听雪挠了挠脑袋,出声道:“我好像…听到了些什么,很不清晰,一点点的,你有听到吗?”
闵鸣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听到。
殷听雪也不多说,只是柳眉微蹙,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
可路还是要继续走。
夜色间隐约有轻微的颤鸣,她们一路往前,殷听雪赶紧跟上了脚步,不知过了多久,便在路口处见到一座客栈,看来寅剑山越来越近了。
客栈外拴着一条黄狗,病怏怏的,见了人也不叫,只是吐了吐舌头。
一行人要好房间后,便上去歇息。
四个人要了两间房,彼此也好互相照应,大小殷是住在一块的。
夜色暗沉,殷听雪愁眉不展,不知怎么的,那不久前听到的声音一直萦绕心头。
女冠瞧见了,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殷听雪抬头看她,一时不知怎么说。
景王女一瞧便知,噙笑道:“想他了?”
“惟郢姐…不想吗?”殷听雪问。
女冠冷哼一声道:“是他想我才对。”
话虽然这么说,但小狐狸知道,景王女很想他,过去四天来,每到夜里,她都用袖子遮住脸庞,寂静的夜色间隐约可以听见虫鸣,待翌日殷听雪早起时,便见景王女的袖子沾湿了。
那像是泪痕。
自地府之后,殷惟郢便喜欢他喜欢得很深,这一点,小狐狸从来知道。
与她相较,殷听雪就从没掉过眼泪了,甚至连担心都不多见。
“想他也没用,他肯定会好好的。”女冠轻声劝了一句。
“我知道的。”殷听雪应了一声。
女冠见她独坐窗边,倚窗眺望,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颇有大夫人模样地轻叹一声,便和衣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一两个时辰吧,殷听雪仍坐在窗边眺望。
元宵后的夜很是冷寂,屋檐上悬着冰柱子,滴答滴答往下落水,耳畔是女冠轻微的呼噜声,临近寅剑山,惟郢姐睡得很熟,可殷听雪怎么都不安宁,她的眼珠子时而看看这,时而看看那,怔怔出神。
“汪汪…”
窗外传来了狗娃子的犬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