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赶了过去。
医院急诊灯光明亮刺眼,走廊里空无一人。
门外长椅上,黎一杭、钟邃和贺圣朝坐在一排,每个人都淋了一身雨。
“人呢?情况怎么样?”
李青慈一到就问。
“是我找到他的。”
钟邃站起来,脸色有点发白,“在一个老小区后巷,他蜷着缩在墙角,脸色铁青,浑身湿透,我怎么叫都没反应,还以为他已经……”
话没说完,声音就哑了下去。
李青慈心口一紧,“那现在?”
“还在抢救。”
李青慈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人,“路潜呢?”
“不知道。”
贺圣朝接过话头,“我们是分头找的,有消息就发群里,我看他也没回过,还以为跟你在一块。”
手术灯恰在此时熄灭,主治医师走出来摘下口罩,“病人家属在吗?”
黎一杭回,“他是孤儿,没有直系亲属,我们是他朋友。”
这家私人医院他们来过几次,医生护士都知道他们公众人物的身份,一贯嘴严。
“患者因为长时间淋雨低温,加上旧疾复发,导致气道高反应诱发急性哮喘并发肺部感染,引起轻度呼吸性碱中毒,目前已脱离危险。
后续还需住院观察,明天安排支气管功能检查。”
众人齐齐一愣,游思理有哮喘他们是知道的,但因为从来没见他发作过,本人也很少提及,所以都渐忘了。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了手术室,游思理安静地躺在上面,戴着氧气面罩,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生气,只剩一个空壳。
路潜此时终于姗姗来迟,衣服还带着湿气,一进门听见医生的话,主动道,“我去办手续。”
第二天一早,盛意收到消息赶到,刚进病房就数落个不停,“你们一个个真是我祖宗,最后一场巡演下周就要开始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出这档子事?让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钟邃靠在墙边,听不下去,没好气地,“人都还躺在床上睁不开眼,你能不能有点人情味?”
“你……”
很少被人回嘴的盛意脸色一沉。
一旁正给游思理扎针的护士冷声道,“要吵出去吵,这是病房,别打扰病人休息。”
两人顿时噤了声。
李青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游思理沉睡的面容,问了一句,“他怎么还不醒?”
见是他问话,护士语气放缓了几分,“病人体力透支严重,昨天又失温缺氧,还用了镇静药,现在需要时间恢复。
别担心,生命体征稳定,醒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李青慈点点头,嗓子干涩,“谢谢。”
窗外天光微亮,雨停了,但空气仍带着湿冷的寒意,病房静了下来,只余心电仪器规律的“滴滴”
声。
…
七岁的游思理,最讨厌下雨天。
因为看不到一点太阳不说,孤儿院的屋顶还总是漏水。
一下雨,房间湿得像个水牢。
他的床铺经常是冷的,潮的,裹着湿被子怎么睡都不暖和。
更糟的是,一旦感冒发烧,等待他的不是照顾,而是责罚。
院里的妈妈们不喜欢吵闹麻烦的孩子,哭不行,咳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