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生活的轮廓在他脑海中渐渐变得鲜活,温馨,安全。
下一秒却听到对方兴致缺缺的声音,“等之后再说吧,一个月后。”
其实李青慈指的是团体正式解散、跟盛势的合约也到期后,才有空余的心思和自由去想这些。
但路潜自己转到了两人约好的“三个月试用期”
的意思上,心里猛地一抽。
那种钝痛像被人攥紧了心脏,连呼吸都停滞了,他还是头一回如此清晰地理解了“心痛”
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不是抽象的比喻,是实打实的难受。
李青慈感受到他的不对劲,翻过身来见他脸色微白,整个人失了魂,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路潜回神,勉强扯了个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没睡好吧。”
李青慈听出他语气的明显反差,就知道他是因为自己那句话又多想了。
但他也没有解释,只是吻了一下路潜的唇角,然后主动搂住他,“那就再睡会吧。”
路潜紧紧回抱,抓住什么濒临远去的东西一样,下巴搁在李青慈头顶,感受到他细软的发丝拂过皮肤,反复低声呢喃,“青慈,不要离开我。”
回应他的,是胸前温热的气息,以及那一道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可他知道李青慈没睡着。
下午,ALINE全员和工作团队一同飞回A市,结束了这段长达五个多月的亚洲巡演。
临时休整几天,准备迎接二十天后最后一场,也是最正式、最郑重的解散舞台。
又是一年将尽,七人久违地在这个狭小又熟悉的空间里,一起度过了最后一次全员齐聚的新年。
没有演出任务,无需排练赶场,紧绷数月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也正因为闲了,其他成员才慢慢察觉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贺圣朝发现路潜天天没事就往李青慈房间跑,还要把其他人赶出去,有几次他甚至在早上撞见他从李青慈房间里出来。
黎一杭和钟邃这几天都沉浸在“我们这就要解散了”
的情绪中,时不时唏嘘一番自己“单飞肯定要糊”
的命运,沉重又感伤,结果发现路潜每天都跟个奇葩一样神采奕奕,脸上的笑也不显假了。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钟邃悄悄嘀咕。
黎一杭看着从他面前哼着歌大摇大摆路过的身影,万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游思理则明显烦躁很多。
以前他还有机会找李青慈搭话、共处,哪怕只是安静地在他房里坐一会儿也觉得满足。
但如今路潜防他防得厉害,甚至懒得掩饰那点“看他不顺眼”
的情绪。
而肖歆,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路潜做事不够遮掩,眼神与动作里的占有欲也明显过了线。
但真正让他确定的是李青慈的态度,他没有推开,也没有回避,哪怕略显克制,也没有露出排斥。
如果不存在什么关系,李青慈是不会允许这种亲昵靠近的。
只是,现在还缺一个确认。
一个,无法否认也无法自欺欺人的印证。
ALINE解散场前的最后一次综艺通告,选在了一家老牌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上。
节目组特意复刻了他们出道舞台的布景与动线,服装也被翻新重制,营造出强烈的时间回溯感。
后台此刻已是一片兵荒马乱。
不同节目的艺人、工作人员、伴奏伴舞、后勤化妆挤满了狭长的走道,观众席上的应援声也隐约透进来,吵得人脑仁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