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等你呢!”魔术师仰面向上,看着林轩笑。
“为什么?”林轩按捺心情,平静地问。
“我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才能完成这件事。”魔术师回答。
“完成隐藏飞机的事?”林轩微笑起来。
“没错,正是这件事。”魔术师也微笑。
两人谈论的明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一问一答之间,两人又似乎都对这件事胸有成竹。
很多魔术揭秘师都曾解析过“变走飞机”的魔术:在许多场合,变走飞机的魔术是在电视直播的观众眼前表演的,同时很多围观的人眼睛紧紧盯着这架飞机。观众会看到飞机滑行到跑道一处。机组人员将飞机停好走下飞机。两个方向都有观众。舞台灯光会对着飞机,使它在黑夜中被照得通体明亮。在魔术表演者的命令下,灯光关闭,之后再打开灯光。当灯光复明时,飞机已经不见了。聚光照明同先前一样还是对着同一方向照射,但是喷气式飞机没了踪影,有的只是停机坪和黑夜。接下来,飞机会以同样的方式再现。灯光先是关闭,然后又打开,飞机就回来了。机组人员登上飞机,将它滑行着开回机库。
林轩不相信魔术师能够完整地重复大卫科波菲尔的名作,因为这里没有助手、灯光、吊车之类,只有魔术师一个人,他难道能“巧妇可为无米之炊”吗?
“我在等你,只要你给我力量,我就能完成它。”魔术师说。
第五百二十一章 呼吸消失
那舷梯很窄,魔术师站在那里,林轩就无法通过。
“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你,惭愧,惭愧。”林轩说。
魔术师曾将这架飞机作为自己最后的归宿,但阴差阳错,被林轩与魏先生破坏,并且事情演化到现在这种地步,实非林轩本心所愿。
“消失。”魔术师只回答了两个字。
林轩不知道对方说的“消失”二字是让自己消失还是让这纷乱的世界消失,抑或是魔术师自己消失,自绝于这个世界。
汉语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包含了太多歧义,令人无法准确解释。
远方,大雪山顶乌云沉积,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雪。最高的山峰直插云霄,山尖被乌云遮盖,已经将天与山紧密相连。乌云吞噬山尖之后,攻势有增无减,云团中似乎还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杀机,意图将这古老的大雪山、山上的人与飞机一起吞入。
林轩知道,藏民中有个古老的传说,这种情况下只要攀登那远处的高峰,就能借助云雾的力量登上天堂。
藏民对于天界、佛界总是充满敬畏,所以即使知道那个传说,也从未有人敢大胆妄为,试着寻路登天。
藏地传说之中又有“通天塔”的神奇故事,说的是群山环抱之内有一座高塔,根基牢牢地与大雪山融为一体,其尖顶则笔直向上,穿越一切,直达天界。故此,该塔被命名为“通天”,与《西游记》故事中的“通天河”传说如出一辙。
传说毕竟是虚妄的,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是不可能借着那样的途径升天的。否则,人造卫星、宇宙飞船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懂你的意思,世界很美好,只要下了大雪山,五彩缤纷的生活还将继续,不是吗?”林轩微笑着问。
事实上,这正是林轩的心里话。
历尽波折之后,他需要一段缓冲、休养、恢复、沉淀的时间,港岛能够给他这些,他也愿意在港岛的都市生活节奏中调整思路,为下一阶段的战斗积蓄力量。
魔术师慢慢地伸出双掌,看着掌心里的纹路,无比悲凉地低语:“那是你们的世界,我的世界,一片黑白。”
本来,在全球无数观众眼里,魔术师是聚光灯下的宠儿,不知有多少铁杆粉丝为了看他的表演彻夜不眠地排队购票,不惜花上一两个月的薪金。有些极端的女粉丝甚至扬言,只要能跟魔术师**一度,哪怕第二天早晨起来就死了也愿意。
那么多男女老少爱着魔术师,为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痴狂,将他视为无所不能的上帝。可是,没有人看见这无数光鲜亮丽的画面之后,魔术师有着一颗多么憔悴的心。
“何必如此悲观?”林轩问。
“今天没有星星,我也许该化成一颗流星,短暂照亮乌黑的天空。”魔术师说。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做魔术师的话,也许可以做一个很好的诗人。”林轩说。
“是啊——”魔术师苦笑,“我小时候酷爱读书,无论是中国的唐诗宋词还是英国的戏剧文学,每次读起来都废寝忘食。我真的很想做一个诗人,像雪莱、徐志摩、余光中、席慕蓉那样,用诗句温暖别人的心情。可惜的是,我偏偏从十五岁起痴迷于魔术,将所有的热情都贡献给了这项事业。有人说,不能窥见天机的魔术师绝对不是好魔术师,所以我自从入了这一行,时时刻刻都梦想着窥见天机,成为天机的执掌者。”
魔术师靠在舷梯的扶手上,仰面看着晦暗的天空,沉浸在无边的回忆之中。
林轩曾读过魔术师自己写的一整套回忆录,那里面详细记录着魔术师的心路历程。除了普通的技术训练之外,魔术师曾经花费了五年时间游历于欧洲的梵蒂冈,跟随教皇麾下的灵力大师修行“意念之术”。之后,他又常驻印度两年,跟随瑜伽术大师龙页婆修行“龟息术”。在此之后,他深入藏地,孤身探访十大名寺,追索生命的意义所在。
魔术师之所以有今日傲人的职业成就,与他自身孜孜不倦的追求也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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