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正处级!县委书记!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侯亮平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今年才多大?如果能一步到位,他将把所有同龄人,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祁同伟,都远远甩在身后!
他想起老师对祁同伟莫名其妙的偏袒,想起自己一身抱负却处处碰壁的无奈。内心的天平,在一瞬间,剧烈地倾斜。
这不是背叛,这是曲线救国。
这不是为了刘生,这是为了维护汉东官场的纯洁,是为了践行老师教导的正道!
祁同伟那种投机分子,不配身居高位!
他在心里,用尽全力说服了自己。
“好。”侯亮平缓缓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他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苦涩入喉。
他知道,从喝下这杯茶开始,他的人生,将踏上一条全新的,再也无法回头的道路。
……
与此同时,吕州市。
审讯室那盏长明灯的灯光,已经炙烤了刘立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眼神涣散,曾经的精明与傲慢早已被疲惫冲刷殆尽,只剩下最后的顽抗。
他死死绷紧,一言不发。
祁同伟却不急。他甚至没有看刘立一眼。
他只是安静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卷宗,指尖划过纸张的摩挲轻响,是这间压抑的屋子里唯一的声响。
那声音,像一把锉刀,不疾不徐地磨着刘立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终于,祁同伟合上了文件夹。
“啪”的一声闷响,让刘立的身体猛地一颤。
“刘总,生意做得很大。”祁同伟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拉家常,目光第一次落在了刘立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
“都做到港岛去了,不简单。”
刘立的眼皮狂跳了一下,喉头干涩,依旧死守着沉默的阵地。
祁同伟笑了笑,从文件夹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
他没有直接拍在桌上,而是用两根手指捏着,轻轻地,像一片羽毛般,飘落在刘立的面前。
那是一份银行流水单的复印件。
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港岛公司的账户,向另一个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进行了一笔巨额转账。
时间、金额、账户号码……甚至连收款方账户持有人的部分信息,都一清二楚。
刘立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死死钉在那张纸上。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片惨白,冷汗瞬间浸透额角、鼻尖,脊背生寒。
这……这怎么可能?!这道防火墙,是他和刘生自认为最牢不可破的底牌!
是他们家族财富最核心的秘密!
为了构建这条洗钱通路,他们找的是港岛最顶级的律师和会计师,每一个环节都做了最严格的切割和保密!
祁同伟……他怎么可能拿到这个?!
心理防线在祁同伟平静的注视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倒塌。
“在港岛注册空壳公司,利用贸易协定做高报关金额,再把虚高的利润转出去洗白。”
祁同伟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刘立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