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地摊卖袜子、擦皮鞋、卖卤味——为了活下去,啥都干过。
可摊子刚摆顺,黑帮就找上门,骂他“影响市容”,砸了三回摊子,还放了话:“再出现,打断你腿。”
他连摆摊都不行了。
但他没放弃看电影。
大夏拍的片子,他一个没落下。
许克、王京的名字,他都抄在笔记本上,翻烂了。
许克上门那天,他躲在小屋发抖,以为是文化局派来的“劝退人员”。
“你演过咸丰。”许克说,“那部《垂帘听政》,你演得让我半夜哭醒。”
他点头,没多解释。
可谁都懂——那是他最后一部戏。
之后他发了条视频:“台湾是中国的,大陆也是中国的。
我只认一个中国。”
文化局连夜发公告:悔过书不交,终身封杀。
凡用此人者,电影永不准在弯岛放映。
庄岩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弯岛文化局?牛气冲天啊?”
他往椅背上一靠,眼神像刀子:“你先去试镜。
过了,男主就是你。
弯岛那边,你别操心——我来搞定。”
“我大夏拍的片子,他们禁得了?”
他想起前阵子在湾仔,一伙持刀小混混冲他叫嚣,结果警笛没响,人直接跪地求饶,眼睁睁看他坐车扬长而去。
“连警察都怕我,一个文化局,也配拦我?”
梁嘉辉眼圈猛地一红,手指攥得发白。
他没哭,但那声“谢谢庄总”,说得像是从心口掏出来的。
他冲庄岩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就跟许克走了。
背影佝偻,却一步比一步稳。
第二天,片场。
梁嘉辉穿着明黄龙袍,头戴皇冠,金线绣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坐在龙椅上,不言不语,连呼吸都带着帝王的沉。
那一双眼睛,看透生死、看透离别、看透江山如画、看透自己是死是活。
全场安静。
连场记都忘了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