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原本信心十足的张楚裳在跟了半道后,意外横生,再一回神时,那辆马车早已不见踪影,不由气急。
“看那车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的,又居住在沧县。”张楚裳跟丢了马车,苦恼地站在原地分析起了往后该如何寻找自己的心上人来。
摇晃的马车在街巷上行驶,一路朝着凤濮城名医家中而去。
云祈掀开窗幔,冷眼看着还跟在马车后边的张楚裳,神色不明道:“马夫,让这车跑快些。”
“呃……是。”那马夫额间细汗点点,不敢说不,抽打的力道默默加大。
云祈脸上半点笑意也,等到身后不见张楚裳的身影,这才好了一些,垂眸看着脸色发白的陆知杭,眼中蒙上了一层阴翳。
“怎么了?”陆知杭怔了怔,突然有些想伸手把对方皱紧的眉头抹平。
“……没事。”云祈尽量收敛起自己的不悦,思绪还落在方才二人的对话上。
好友?
哼!
越想他心里的不舒服越重,原来这财迷书生还是个风流才子,除了自己这男扮女装的人外,还有红颜知己。
偏生眼前的人为他冒了这么大风险,哪怕再不喜都不能在此时惊扰,只能把气压在心底,恨不得把身侧的人拴在身上,莫要再招蜂引蝶。
陆知杭说完话,已经不省人事了,方才苦撑着起来打发走女主已经是用了不少的力气,钻心的痛楚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他,手臂不能自由动弹。
药香味浓郁的房屋内陈设简约,四周的地面用青砖铺成,一味味的中药材堆放其中,装饰之物甚少。
院落内药童井然有序,精雕细琢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周遭里里外外围了好几个,坐在床榻上的王大夫神色平静的自上而下检查起了陆知杭的伤势。
他从不接寻常人的诊,只不过云祈身份特殊,自个又是阮家专用的大夫,哪怕千般不愿都只能替陆知杭诊治。
王大夫年近一甲子,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就算是差一口气就要断的人,他都能面不改色。
其实床上的这位伤者在他看来并不是多大的事,奈何人家身后有人,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如何?”云祈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检查完毕的大夫。
“坠马?”王大夫重复了一句。
“嗯。”云祈冷冷应了一声,只觉得这老头呱噪得很。
“捡回一条命,没什么致命伤,就是这一月内左手最好不要劳作。”王大夫有些啧啧称奇,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除了肩膀那处严重了些,其他地方不过是皮外伤已经算得上福气了。
他倒是不知道陆知杭那会身下的良驹是在徒步行走,速度根本算不上快,只是从两三米的高度摔下来,得益于草坪的缓冲和他自己的保护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主要还是失控的马蹄在踩下来时剐蹭到了。
要是被实实在在的踩踏上,估计就不是这点伤,整支手臂碎裂都不无可能。
说来只能感叹他命大。
“你看仔细些。”云祈皱了皱眉,怎么都不信只是这点伤。
他被陆知杭护在怀里看得不真切,但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在自己耳边擦过得马蹄声,可别是这庸医医术不精,耽误了伤情。
真要如此,他就把这医馆踏平。
“我再瞧瞧。”大夫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不想和他们这些达官贵人纠缠,照做就是。
这位来历不明,王大夫虽不清楚对方具体的身份,但以家主对他的恭敬程度来说,绝非凡人,他一个小小的医者可惹不起。
在上了药包扎好后,云祈又叮嘱了对方按时上符府的门查看一番陆知杭的伤情,这才遣人把对方送回府上了。
至于那马夫……
想到那个人,他冷哼一声。
万幸陆知杭没有出什么大事,否则他定要那人偿命,不过现在这情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出去玩了一趟,回来人已经躺床上了,符元明知晓这噩耗时,甚至以为两人是不是自知此生无望,要寻短见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符元明指着被缠得严严实实,露出的手背上还有点擦伤的陆知杭,惊愕道。
“坠马了。”陆知杭轻描淡写地说道。
“恩公啊,你要实在想与那姑娘在一块,师父给你想办法,怎可拿性命当儿戏?”符元明看着整条手臂都被包裹起来的陆知杭,泪眼朦胧道。
这坠马岂不是要伤筋动骨,得养好久的伤势吧?
“师父,只是恰巧遇到了一匹发了狂的马,坠马了。”陆知杭满头黑线,锲而不舍的和符元明解释了起来,虽说这说辞他已经在不久前就已经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