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全身骨骼尽断,原以为无发医治,自己将终身瘫痪,一听杨逐宇竟然能有十层的把握治愈自己,不禁又惊又喜,这两天的悲叹顿时涌发出来,忍不住泪流满面。
杨逐宇想到殷梨亭骨骼关节刚伤不久,正是治疗最好时期,越是拖延反而越是糟糕,便道:“殷六侠,现在我就替你把膏药敷上去。”殷梨亭满脸感激,点头哽咽道:“多谢少侠,再造之恩,殷梨亭终生不忘。”
接骨疗伤是杨逐宇的强项,自不须旁人指点,他拿出一支“黑玉断续膏”,见其中满满的装了黑色药膏,气息微带枯涩又芬芳清凉。灵药珍贵,也不敢再鲁莽,把药小心的挤在手掌之中,再慢慢敷涂到殷梨亭的断骨之处。敷涂完后,又找来银针,扎于他一些关节旁边,使其活血化淤。
那黑玉断续膏果然功效如神,膏药敷上之后,又在他的辅助下,只过了一天,伤处是大见好转,所有水肿全部消去。两人都是大为兴奋,杨逐宇道:“我倒低估了这药的功效,以现在形式,看来只要一月,殷六侠就可以勉强行动了,等完全恢复以后,武功也不致大损。”殷梨亭更是喜上眉梢,心中感激,自是不在话下。
又在牧野上呆了一日,杨逐宇想到殷梨亭骨伤未愈,短时间内不能在江湖上行走,此地常常有元兵暴横,杀人放火,并非安稳之处,加上离赵敏绿柳山庄不远,要是她带高手追寻而来,自己倒无所谓,只怕到时候无法顾及于他。想到既然做了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不如把他送上武当山,自己没了后顾之忧,也好安心去大都万安寺救人。其实他心中也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想亲眼看一看崇仰已久、武林的泰山北斗张三丰。想到此处,便找殷梨亭商量,殷梨亭对他心存感激,自然是没有意见,为命是从。
次日上午,杨逐宇雇了一辆马车,把殷梨亭安置于车内,自己充当车夫。第一次驾这马拉车,觉得十分有趣,好在那马儿也十分听话,二人缓缓缓缓向武当行去。
不过多时,马车就快出了西域,此刻烈日入火,甚为炎热,二人一人在车厢内,一人在车厢外,都是一路无语,感觉十分烦闷,杨逐宇心情也清爽不起来,拿着一个马夫的斗笠使劲扇风,口里喃喃嘀咕,暗骂天气炎闷。
就在这时,车后远处传来飕飕衣肆风声,夹着呵呼之声,似乎有人奔跑。杨逐宇内心一怔,暗道:“这大热的天气,是谁在这般急急奔跑。”勒马停车,扭头一看,大路上三个人影急奔而来,那三人两前一后,都是衣衫飘飘,长发舞舞,身材苗条,均是女子装扮。前面两个女子提剑急速奔跑,看似十分恐慌,而后面那人速度要稍快,也是仗一柄短剑急奔,就要追上两人。
烈日之下,反射十分刺眼,杨逐宇眯眼观探,正感奇怪,忽听那追在后面的少女娇喝道:“你们这些小小门派,一群乌合之众,竟也敢来趁火打劫!哼,无忌哥哥和我爹爹放了你两人下山,但我却不放过你们。”他大是一震,觉得那声音很是熟悉,转瞬间三人又离自己近了许多,定眼一看,不由大惊,前面那两个奔跑逃命的女子竟然是“雪岭双姝”朱九真和武青婴,而后面紧追不舍的少女,却是杨逍的宝贝女儿杨不悔。
原来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没有建功,众人扫兴怏怏下山。江湖上一些宵小之辈,不知其中内幕,以为六派和明教两败俱伤,都失去了战斗了,若再组织人马重剿光明顶,必能一举铲除魔教,便有人想要趁火打劫,上光明顶一显威风,扬名立腕。武青婴的父亲武烈祖上曾拜南帝为师,算是大理皇室武学宗派后人,虽然传承至今,已无法和先人相比,但武林中人都敬仰他是大理皇室一族的余脉,所以武烈在武林中也颇有名望。他聚邀了巨鲸帮、海沙帮、神拳门、三门帮、巫山帮各路人物,再次杀上光明顶,想要完成六大门派未完成的壮举。可众人哪里料想的到,明教在六大派的围剿后,虽然死伤惨重,却仍然还是高手如云,他们这些二三流的门派,人数虽多,都是乌合之众,又怎能剿得下明教余党。
诸人冲上光明顶,杨逍、殷天正、周颠等人自然大怒,心想你们中原武林人士去了一批又来一批,哪里丝毫把明教放在眼里,于是毫不留情,大杀出手,一番拼斗之后,诸人本是想来拣一个现成的便宜,那知却都玩掉了性命,武烈、卫壁和一众武林中人,学艺不精,尽数丧身光明顶上。朱九真和武青婴本也难逃一死,只是张无忌念及旧情,想到此二女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初恋对象,于是心有不忍,便求杨逍放了二人。杨逍见他相求,自是不敢违命,便就留了二女性命,放她两人下山。可那杨不悔娇纵任性,听张无忌提起儿时曾在二女手上吃过大亏,还被她们放恶犬咬,心想无忌哥哥心肠柔软,不忍杀她们,但又为他愤不平,便想为张无忌出气,于是随着二女悄悄下了光明顶,一路追杀而来,所以就出现了眼前一幕。
三个女子距离越拉越近,朱九真和武青婴刚逃到马车旁,恰恰杨不悔也追上了二人,忽然凌空跃起,娇躯在空中翻了一跟头,落下来时,已经挡在了二女前面,只听她娇喝一声:“你们这两个歹毒女人,今天看来是逃不掉了。”
“哈哈,正是闷的无聊,我倒想看看好戏。”杨逐宇见三个女子都停在自己马车旁的不远处,一时也不知道做如何打算,连忙带上斗笠,压的极底,遮挡住了自己面孔。
朱九真和武青婴无路可逃,只有同时顿步,两人都是胸口起伏,气嘘不匀,薄汗透衣,好似跑的很累,但动作却很整齐,两剑一起拔出,仗剑于胸,作防守姿势。朱九真道:“你们张教主和你爸爸都已经答应放了我姐妹,你为何还要苦苦相追?”神色虽是憎怒,口气里却不乏有哀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