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般看着他,“楼大哥,你讲的笑话还没我那个木头般的母后讲得好听!”
“呃……”
木槿好整以暇地捧着茶品啜,“不过如果楼大哥愿意扮作戏子为我演一出苦情戏,捶胸顿足或涕泗长流之类的好好表演一番,木槿也愿意捧场,赏个两文钱什么的……”
“木槿!”
楼小眠深感无奈,语重心长地说道:“看人看事,万不可看表面,更不能被人刻意装扮出的幻像所惑。特别是混迹朝堂之人,心有七窍,人有千面,向来只给你看想让你看到的那面。那些权臣如此,太子如此,我亦如此,根本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楼大哥,你有力气扯淡,必定更有力气看账册吧?”
木槿将一本帐册重重掷到楼小眠跟前,打断了他的话头。
楼小眠噎住。
这丫头瞧来一个字也不相信。
他看起来真的有这样人品高洁值得信赖么?
“你不说,我还懒得再问呢!”
狠狠剜他一眼,木槿不再理他,取纸来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便丢到一边,自顾翻阅起帐册来。
楼小眠拈过那纸来看时,只见上面写道:“藏锐于心,浮笑于面,见事以才,待人以义”。
正是他著《东篱十策》时写于扉页的十六个字。
她的字写得并不是太好,却清刚劲健,率意从容,大有男儿之风。
楼小眠微一失神,叹道:“原是少时胡乱写的,难为你偶尔看一次,居然记得。”
木槿道:“胡乱写的,总比刻意说的心真。”
但她终究不再纠缠璧月之事,只认真研究起帐册来。
楼小眠不过翻了两页,便觉支持不住,令人搬人软榻来卧着,在一旁陪着木槿看帐册,不解之处随时解惑。
于是,看完这山一样的帐册,真的成了木槿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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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在书房里盘桓了一天,和楼小眠一起用了晚膳才回去,却先绕道去看许世禾。
他被关在琉璃院最北端和侯府相连的一进小院里,手足尚锁着沉重铁铐,但没有锁死在屋里,可以到天井透透气。木槿甚至通知泾阳侯,廊下放了可以休憩的竹榻,外面放了随处可见的花木。
然后,她令人把徐夕影也关了进去。
当然,是另一间干净的小屋子。
两丈见方的小小天井,有花有草有阳光有女人,甚至食物也简洁却精致。
外面自然有守卫守着。
除了泾阳侯府的守卫,还有两个许思颜派过来的。
见木槿过来,众人忙过来行礼。
木槿点头,“里面很安静?”
守卫便答道:“那犯人开始两天很不安分,自己在里面闹不说,还不时拉扯我们说话,疯疯癫癫,语无伦次。不过自从徐姑娘关进去,立刻就好了。”
木槿问:“没欺负徐姑娘?”
“没有。倒是徐姑娘时常躲在屋里哭,那犯人听见了,也不敢进去,一直站在门口安慰。”
“很好。外面守着,一个不许进来。”
她这样说着,留着织布在外守了不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