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塔等人立马扑出了店去,迎上了冲杀过来的一众衙役们。
没得打,双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别二十几名衙役们人多势众,一个个杀气腾腾地,可遇到了燕铁塔这几个从尸山血海里滚打出来的厮杀汉,就有如鸡蛋撞上了石头一般,除了将自己撞得个粉碎之外,压根儿就伤不到石头,这不,双方才一个照面的交手,那些冲在最前头的衙役已成了烂泥地翻滚的龙虾,哀嚎着,恸哭着,可就是起不来身,后头的见识不妙,转身想逃,却又哪能快得过一众身手高明的王府侍卫们,一阵“扑通,扑通”的拳脚着肉声爆响之后,气势汹汹冲杀过来的衙役们全都哀嚎着倒在了泥水之中。
萧无畏交待的是“拿下”,那意思便是只要留条命在便足够了,一众王府侍卫们出手间自是稍留了些分寸,没有杀死一人,可也没轻饶过一个,二十几名衙役毫无例外地全都是断手断脚,除了哀嚎翻滚之外,压根儿就无法逃窜离去,其情自是凄惨已极,然则闻讯赶来的民众却无一人为这帮子衙役们讲情,反倒有不少被衙役们欺压苦了的民众们不时地指点着这帮倒霉蛋破口骂着,宣泄着,整个场面一时间可谓是混乱已极。
“王兄,来,小弟敬您一碗。”萧无畏压根儿就没去燕铁塔等人与那帮子衙役们的交手,只因他很清楚那帮子衙役的能耐也就只够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百姓罢了,遇到了燕铁塔等人,一准是大败亏输的结局,这便自顾自地拍开酒坛子上的封泥,端将起来,将面前的两个空碗全都斟满,自取一碗,对着王姓文士示意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道。
王姓文士显然也颇具胆色,尽管被店外那场狠斗所惊,脸色稍显苍白,可手却依旧很稳,毫不犹豫地端起了酒碗,也没多客套,一仰头,一气饮得个精光,而后朝萧无畏亮了下杯底,哈哈大笑着道:“痛快,痛快!人生能得如此,纵死也值了!”
此人可用!萧无畏人向来不其人学问有多深,而是其风骨如何——在萧无畏来,为官者首要的便是风骨,其次才是能耐,至于学问么,其实只排在最后,这道理很简单,一个没有风骨的人,学问再高也是枉然,若是为恶的话,学问愈高为恶愈甚,这一点已经为无数的历史所证明,诸如萧无畏所来自的时空中,王莽、蔡京、秦侩等人哪一个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辈,可结果又是如何?此时见王姓文士敢于直言,还能有担当,且胆气也足,虽尚不知其学问如何,可当一个谏议大夫或是督察御史已是绰绰有余了的,萧无畏自是有心延揽此人,这便满饮了一碗,笑着道:“王兄豪情,可再满饮一碗否?”
“好,来,王某舍命陪君子了!”王姓文士此际已经豁出去了,明知道事情已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时别说他了,便是他叔叔亲自前来,也绝对无法逃过一个杀官造反的罪名,左右都是“死”字当头,却也就放开了心胸,这便哈哈大笑着端起酒坛子,为自己及萧无畏满上了酒碗,哥俩个就着一众衙役们的哀嚎声旁若无人地畅饮了起来。
“秦老头,你竟敢包庇钦犯,有你的,走着瞧,爷不将你整死,这事就不算完!”被铁链子捆倒在地的那名捕头原本正得意自己的手下大举来援,可却万万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数息之间,二十余号人居然就被对方四名手下全都放倒在地,心中自是又急又怕,可却没胆子再朝萧无畏嘶吼,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退到了一旁的秦裕低声喝骂了起来,话语中满是威胁之意,其本意只是想吓唬一下秦裕,也好让秦裕趁乱给自己松绑,以便趁机逃走,却不料萧无畏耳朵灵着呢,哪怕是如此噪杂的场面下,那捕头的话语依旧是一字不漏地全都听在了耳中。
嘿,好毒的心肠,这等样人为吏,百姓岂有活路!萧无畏缓缓地侧了下身子,扫了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捕头,突地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的阴森。
“你,你,你要做甚?别,别,别胡来,某家,某家乃是官身,尔欲造反耶?”那捕头一见到萧无畏脸上的笑容意味不对,登时便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着,身子哆嗦成了一团。
“好一个官身,好,很好!”萧无畏本想一刀活劈了这厮,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冷笑了一声道:“某若是杀你,平白污了手,且尔之上司来了,会如何处置尔这等奸佞小人好了,铁塔,将这厮踢将出去!”
“好嘞。”燕铁塔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嗓子,大步走了上去,飞起一脚,只一踹,那捕头便腾云驾雾般地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泥地里,哭嚎着翻滚了起来,那等狼狈之状登时便惹得一众围观着尽皆大笑不已。
“王兄,呱噪之人已去,你我接着喝。”萧无畏压根儿就没去那捕头的“腾飞”,笑呵呵地端起了酒碗,劝起了酒来,王姓文士自也毫不示弱,哈哈一笑,举碗奉陪,笑谈无拘间,颇见潇洒之风度。
“不好啦,官兵来啦,官兵来啦!”就在萧无畏与王姓文士边喝边闲聊的当口上,店外围观的人丛中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喊叫声,无数胆小怕事者纷纷四下逃散了开去,整个场面霎那间便乱成了一气……
第289章 官场现形记(3)
第29章 官场现形记
荆州自古以来便是长江边上的一座军事重镇,往日里为了震慑虎踞江南的镇海军,荆州驻军几达四万之众,待得项王挥军南下之际,荆州更是成了南方的军事中心,云集了水陆各部共计四十余万的强军,直到镇海军覆没,王师主力调头进川之后,荆州依旧是后方最重要的基地之一,只不过驻军总数却已是大大减少,如今还驻扎在荆州的军队只剩下了不多的万余之数,还大多是负责后勤转运的水师部队,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荆州的地方守备部队三千余人马,这些情况萧无畏自是早就熟烂于心,对于这些杂牌部队,萧无畏只有一个评价——老弱病残,而今,事发不过半个多时辰,居然就有兵马赶了来,这等反应之迅速还真令萧无畏有些子意外不已的,这便扭头向店外了去,这一之下,立马出了些端倪来了,嘴角一挑,不由地便冷笑了起来。
“让开,快让开,官军在此,缉拿水匪,挡路者当与水匪同罪!”
“休走了水匪,杀啊!”
“莫走了水贼!”
大路的远端,一群约摸百余人的水师官兵在一名面色凶恶的九品军官之统领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过来,一个个明刀持枪,口中骂骂咧咧地呼喝着,将本已就乱了的民众赶得四下乱窜不已。
“哎呀,不好,是水门寨的陈爷,糟了,这回糟了!”原本心神不安地站在柜台后的秦裕听得响动不对,忙不迭地跑到了店堂门口,略一张望,顿时大惊失色地跺脚叫了起来,满脸子的惶急之色。
萧无畏自是不会将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放在眼中,不说别的,身边这几个侍卫中最差的一个头顶上也挂着七品武官的头衔,更别说白长山、燕铁塔如今都已是正五品武将了,随便拿一个出去,光是官衔便足以压死那名统兵官,然则一见秦裕焦急如此,不由地好奇心起,这便微笑着问道:“老人家,来的不过是名小军官罢了,有甚了不得的么?”
“哎呀,客官,您不知道啊,那陈爷为人最狠,杀人不眨眼,谁要是得罪了他,只消一个通匪的罪名,他便敢……”秦裕回转过身去,见是萧无畏发问,面色一白,急急忙忙地便要将那名军官的凶狠之状说个明白,可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呢,就见那名陈姓军官已率着数名手下大刺刺地闯进了店来。
“老秦头,你个老不死的,好啊,竟敢造咱家陈爷的谣,活腻了么?爷们这就给你一刀好了。”一名跟在那陈姓军官身边的兵丁骂骂咧咧地打断了秦裕的话头,手摆着明晃晃的腰刀便要上前去找秦裕的麻烦。
“哎呀,误会,误会啊,李爷,您别,别啊,小老儿,小老儿……”秦裕一回头见那名兵丁持刀向前逼来,登时吓得浑身直哆嗦,紧赶着躬身作揖不止,连连哀告不已。
“误会个屁,死了便不会误会了!”那名兵丁满不在乎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手腕一振,一道刀光如虹般地劈了过去,那架势竟是要将秦裕一劈两截,丝毫没有半点的留情。
哼,这他娘的哪是官兵,连水寇都不如!萧无畏武功何其高明,只了一眼,便已知晓那名兵丁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意思,心中的怒火登时便起了,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筷子一掷,但听“噗哧”一声脆响过后,那筷子已穿过了那名兵丁的手腕,余势兀自未消,竟如利箭一般射入了那名兵丁的咽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