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三年前,纪明蓝身边那个叫做……什么来着?
不要紧了,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人。
易连山从没把他当做对手,一个不够格的人,名字是不该在脑子里占有一席之地的。
不过动动手指头,他就会自己退出这段不属于他的爱情。
至于易水,哈,那根本不算是爱情,不过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家家酒,游戏时间结束的时候,他就该回家,吃父亲为他准备的晚餐,并心存感恩。
他有多舍不得结束,会为此食不下咽,痛苦不堪,都不在易连山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些东西都不值钱,为此费神划不来的。
所以在看着儿子从秦川楼上拄着拐杖咬牙忍泪跑过来时,易连山脸上带上了不出所料的笑,欢迎他的儿子回家,从此认清现实,回到他的王国。
这是易水预想过的一个结局,所以本不该哭的。
但眼泪偶尔会在你无论如何也想忍住的时候反而掉得更厉害,甚至淹没了整张脸。
拄着拐杖上楼之前,易水和易连山并排坐在车里,向他的父亲确认。
“只要他说叫我留下……”
易连山笑:“你就可以留下。”
他的笃定让易水心颤,他下车,走上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家还是这个家,甚至和他第一次走进来时都没有任何差别。
秦川是这样的,他活得一丝不苟,在除工作之外的部分,都难以付诸精力去管理。
整洁的房子是被雇佣的人在打扫,可有可无的爱情是易水在支撑。
易水哪里都没去,只去了他第一次走进这里时,去的那个衣帽间。
电镀门还是一如既往光滑明亮,是被管理这项工作的人精心擦拭过的干净,上面连一个指纹都不会有,是平常生活不会有人选择的材质,因为秦川不生活,所以不在意。
易水进去打开灯,随着大大小小的灯缓缓亮起,整间屋子都清晰了。
第一次进这里时,易水对他的嘲笑犹在眼前,黑灰色系占据了整间屋子,除了专门挂着衬衫的那一面,甚至连白色都极少。
袖扣,领带,丝巾,领结……没有一个易水看得上眼的。
全都枯燥无趣,没有任何观赏性。
那时他想,若把自己的衣柜搬来,那些吊儿郎当的外套,配饰,破了洞的裤子、衬衫,把这间屋子侵袭,甚至选出几件给秦川穿上,他会不会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