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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1页)

“何事?”

“殿下!”洪飞突然失声痛哭,双膝“噗通”跪倒地上,地面积雪深厚,只陷进他一大半的膝盖,平日里沉稳的洪飞,却攥住她的袍角哭的像个孩子:“殿下,属下失职,咱们的暗道被人中途截断了。”

她身子猛然一晃,只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寒冷还是震惊,她声音竟是镇定非常:“毁的厉害么?”心里却知道。若不厉害,他不会哭成这样子。

“宫外一段皆堵上了,殿下只怕再不能出宫,属下昨晚一更才发现,本要找殿下商量对策,却是找不到,正值门禁,属下派人去补救,已经来不及。”

一更……也是一更……她心里细幽的一声,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砰然便碎了,再不见一丝痕迹,只反复的一句,果真如此,雪尚在下着,天地混沌一片,那千万颗花树在眼前越来越模糊,只听自己问:“你说,之前见过赫连瑜的人在坟场活动。”

洪飞狠狠一擦脸:“属下并非诳殿下,属下亲眼见过。”

她已不需再想,她这样无势的帝姬竟能私自出宫,他定会怀疑,况也在坟场遇见她,后来又曾在她房中藏匿数日,她竭力避免两人同处一室,常常留他一人在房中,便是查找暗道的最好时机,那日洪飞要带他出城,他竟拒绝,只怕也是为了拖住她才说了那一席话,可笑她竟当了真,约他花林一见,他正好趁她疏忽,毁了她的后路……

想清这一切,她心头唯有木然,用尽了所有力气开口:“你先退下吧。”

洪飞讶然瞧她,她已缓缓移步,出林去了。

昨日洪飞一去,罗姑心头唯余了慌乱,顾充媛脱不开身,她只好站在后门翘首巴望,远远便见风雪中颓然行来一人,大雪纷飞,她乌发都被雪染成白色,罗姑仔细一辨,只吓得心头直颤,迎上去失声叫道:“殿下,您这是去哪了?”

却见上官漫双目无神,只空洞落到她面上,罗姑心里发酸,泣道:“虽圣上着了御医来日夜看守,咱们一时脱不开身,这次不成,日后还有机会。”

她瞳孔猛然放大,涣散落到罗姑面上,抖着唇问:“你说什么?”

罗姑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害怕,小心道:“殿下不知道么,昨夜圣上来了,见充媛一直卧床不起,龙颜大怒,着了御医诊病,说医不好充媛,姝璃宫都要陪葬,怕是走不了了,充媛说,虽是没有走成,心里也有过这样的念想,足矣……”却见上官漫浓睫一颤,身子便直直倒下去,她惊得忙去接她的身子:“殿下……”

姝璃宫乱成一团,青纱帐里隐隐映着孱弱身影,御医她把了脉出了内室,罗姑在身后亦步亦趋:“大人,殿下怎样?”御医只连连摇头:“身寒体虚,气急攻心,连日疲劳又在雪地站了一夜,只怕变成痨病……”

宫内谈痨色变,人人避之不及,罗姑一时急哭出来,死死拽住御医衣袖,泣道:“大人,求您万万医好殿下,充媛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殿下再出了什么事,老奴,老奴可要如何活下去……”

御医只得无奈扶她:“我尽力就是。”罗姑一直哭:“这是做的什么孽!”

混沌,又似是彻骨的痛,头痛欲裂,只闻四周低低的话语声,眼皮重有千金,想要睁开来,却是动弹不得,如崩溃一般的情绪从体内血液爆裂出来,她浑浑噩噩的睡了许多天,顾充媛温柔的笑在梦中出现又逝去,一会又是太子的脸,唯独一双幽蓝的眸子噩梦一般缠绕周身,她心中又痛又惧,又恼又恨,五味杂瓶,便会生出无力的绝望来,那绝望似能噬心,将一丁点的希望也能吞噬干净,终究舍不得,用尽了力气拼得一口气,中间却是迷糊着醒了。

屋子里一股子刺鼻的药味,朦胧只见殊儿棒着熬药的药铫儿进来,虑进碗里,重新倒会,又虑一次,她脸上滚烫似火,只觉脸下的瓷枕尚待着几分凉意,不禁唤道:“殊儿。”刚出口,便吓了一跳,嗓音暗哑难听,连她自己都听不出说得什么。

殊儿手里还捧着药碗,突就那样怔住了,转过身来惊喜道:“殿下,您醒了。”

殊儿声音颇大,话刚落地,一个身影柔弱扑进来,上官漫一见顾充媛,眼眶顿时一湿,顾充媛抱着她半边身子只是哭,那大颗泪水滚落到她颊上,也觉不出烫来,她襟上绣着繁杂的花纹,拂在鼻尖,痒痒的,上官漫发着寒,闻不见气味,却知道她身上定是如兰清香,随后进来的罗姑在一旁劝:“充媛,别哭坏了身子,殿下醒了就好。”喜不自禁也落下泪来,忙用帕子擦,那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下来。

哭的够来,顾充媛柔声问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见上官漫缓缓摇头,罗姑强笑道:“这种时候只怕什么也吃不下去。”转头问:“药呢,快让殿下喝了。”殊儿忙端了来。

尽管罗姑尽心为她调理,又有殊儿贴身伺候,上官漫仍极快的瘦下去,稍遇点凉风便是一阵急咳,肩头颤颤,似连肺都要咳出来,宫里传她生了痨病,宫女内侍都不敢近前,远远的躲开来,罗姑便将他们遣了去,太子来探望过几次,执意要往内殿里闯,都被罗姑劝回去,太子喝退了众人,隔着帐子在外面说了许多话,上官漫有时清醒,有时又睡得沉,只知他来说,倒不知道说得什么。

这一躺,到了来年初春才能下的床来,这几日宫里热闹非常,时常听到戏班子隔着宫阙亮嗓子,她充耳不闻,眉目清冷的倚在窗边远眺,她梳妆未全,只穿了一件素白的单衣,窗外细雨淅沥,打的那芭蕉碧翠莹绿,那抹翠色落到她本就苍白的脸上,似也拢了一团雾气,本就纤瘦的身形愈显清寂。

只闻她道:“这宫里,有什么喜事罢。”

她久病未愈,身子虚弱,声音都觉飘渺,殊儿一时紧张,道:“没……没有什么事。”话说到一半,只见她微转过脸来看她,目光清冷如水,殊儿心中猛地一颤,在她目光下无处躲藏,只得结结巴巴道:“昨日,圣上才下了旨意,允……允昭阳公主与赫连大人择日完婚……”

她闻言神色却是平静,比常人白一些的肤色嫣红淡淡,眼带笑意,被窗外碧绿的枝叶一映,只觉那笑意也染了翠色,别样的风流妖娆,轻轻地一声:“极好。”

殊儿听着却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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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一)

睡的极累,几日来头重千金,四肢无力,软绵绵似团棉花倚在榻上,罗姑这几日气性不好,逮着犯错的小宫女就训,那嗓音低低传到窗下,极其的严厉,吓得小宫女身子颤抖不停,偷偷哭泣,宫女最怕罚跪,几个时辰下来,膝盖都不是自己的,罗姑眼睛都不眨,直指墙角叫她过去。自那次,姝璃殿里的人便越发浮躁,满怀希望以为能出这牢笼,结果希望破灭,一觉醒来,依旧是这样的日子,是她的错,白白给了她们希望。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宽大的衣袖鼓动猎猎,她似睡非睡倚在那里,听着窗外聒噪话语,忽生出几分酸涩和凄哀,她的一生,总要这样过不成?

想是受了凉,猛一阵急咳,罗姑急急提裙跑进来:“又咳了么?”手脚利索的关窗:“这气候还未转暖,你非得开着窗。”拿了帕子为她拭额头上的汗,在她耳边柔声劝慰:“殿下,再不好的日子咱们也要过下去,充媛整日里吃斋念佛就是为着你能好起来。”上官漫极不容易才止住咳,却是摇头,罗姑道:“便是为了她,你也要好起来。”顿了顿,她长叹一声:“她这辈子,只有你了。”

她心里不由苦涩,她这一生,不也只剩了她。

沉沉睁开眼来,虚无里唯见罗姑发鬓,浓发里几根银亮的白发,映着光,这样刺目,她发上只绾成髻,并无珠翠,以她的品衔,这样装扮,比那些小宫女都不如,素知罗姑是爱美的,哪个女子不爱美,即便到了暮年,爱美的心也不能淡下去,也喜欢那朱钗西翠,不禁问:“家里遇上麻烦了么,这样清减。”

罗姑脸色刹那一变,很快掩下去,笑道:“哪里有什么麻烦,不过老奴琢磨着,充媛这个样子,咱们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能省就省,那些内务府拨过来的小宫女,能遣就遣了吧。”

她挣扎着起身,罗姑忙拎了薄衾为她盖在肩头,那衾是缠枝的纹样,藤蔓一般蜿蜒的杏锦色,映着她无血色的脸,只觉得白的似皑皑寒雪,却听她道:“您想的对,我整日里昏昏沉沉,母亲又在殿里闭门不出,难为了您在布置这些事。”

罗姑握紧了她纤细的十指,道:“老奴这些年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些小事没什么,只要充媛和殿下好好的,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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